二人登上私人包機,安鸩眼前閃爍着一則提醒:【區域内存在未知監控。】
安鸩發動【機械直覺】,視線迅速穿透艙體面闆和真皮座椅,延着電子電氣線路,将所有監控的具體位置逐一标注。
機艙内的精微探頭數量驚人,呈包圍式環繞分布,自帶錄像錄音功能,而直徑細如豬鬃,哪怕近在咫尺,肉眼也難以察覺。
安鸩進入洗手間,她摘下墨鏡,對着鏡子檢查妝發,不露聲色地微微将臉貼近鏡子,檢查口紅,檢查鼻翼。
這鏡子不簡單。安鸩一眼洞穿本質,鏡子的材質是單透鏡,内部裝有攝像頭,寄生式安裝與智能化妝鏡融為一體。
安鸩:連洗手間都不放過……
接着,她随手拿起洗手間的擴香器,聞了聞,假裝漫不經心,眼神不時瞟視四周。洗手間有一處拍攝死角,僅限于馬桶附近一小塊角落。
安鸩:會是誰布置的呢?
可能呆的時間久了,外面傳來空乘人員催促的敲門聲。
叩,叩,叩。
“全小姐,全小姐。請問洗手間用好了嗎?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見諒。”
安鸩沒有回答,她坐在監控死角,拿起擴香細聞。小蒼蘭,鸢尾,雪松……跟自己包包裡那款香水的味道簡直一模一樣。
這個細節體貼到位。
叩,叩,叩。
“全小姐,全小姐。請問……”
安鸩應道:“來了。”安鸩将手指伸向坐便器的沖水按鈕。
伴随嘩啦啦的水流聲,洗手間的門打開。
空乘人員不好意思地道着歉:“不好意思,打擾您了,全機組都在等您了。”
“嗯。”安鸩戴回墨鏡,走到沙發區,坐在了方策的旁邊。
方策正戴着眼鏡一頁一頁審核平闆上的文本,全是全都娜事業相關的工作進展。
“卞經紀人看什麼呢?”安鸩親昵地勾住方策的肩膀,試圖尋找機會告知方策飛機上的情況。
方策:“《絕命迷航》項目停了。”
“什麼?”安鸩脖子後縮,沒想到方策已經“入戲”了,她拿過全都娜的合約翻了起來。“哦,安世影業投資的那部?”安鸩單手托腮,在候機室時,自己已經備閱過全都娜的近期資料了。
方策摘下眼鏡,說:“上飛機前,我跟資方确認過了,這個項目由于資金鍊斷裂,進入中止期,約好下個月的進組,應該也不用了。”
安鸩模仿大明星,略帶傲慢地抻着手臂,靠在沙發靠背上,滿不在乎地玩弄起自己的紅頭發。
方策:“不深究為什麼嗎?”
安鸩側眸,挑起一邊眉毛,說:“你會告訴我的。”
方策有意識地降低了音量。“項目的資金鍊出問題了,因為投資人一家出事了。”
“什麼事?”
“滅門。”
滅門?一些詞條在安鸩腦海裡飛快形成了新的組合。安世影業……?當時在候機室,安鸩對這些文字隻是略過一眼,沒有把前因後果聯系起來。
難道這個安世影業就是……
安鸩的心咯噔一聲,“滅門?這麼嚴重,什麼時候的事?”安鸩選擇了慎重而保險地問法。
“看吧,你果然很在意。”方策猜中了什麼,顯得有些得意。
安鸩戴着太陽鏡閉目養神,以此來掩飾真正的心虛,然而實際上,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方策将一塊平闆輕輕放在了她的膝蓋上。
“想什麼呢,想得走神了。”
安鸩微微揭開眼皮,斜眼看向平闆,上面是一篇最新的跟蹤報道。
【新聞标題】銀曜首富滅門案恐成懸案。
【正文】安氏家族在遊輪上遭遇滅門之災,遇難遊輪在海上如幽靈船,漂流了數月才被附近漁船發現。
遊輪上找出數具人類遺骸,受到風蝕已嚴重白骨化,經生物鑒證分别是安景年一家五口(妻子簡熙以及三個兒子)。此外,現場勘查人員在不同房間内,還找到了6名人類骸骨,經DNA鑒定系遊輪工作人員。他們的死亡時間均在去年7月上旬前後。安景年是家族核心人員,曾是銀曜知名企業家、工程師、發明家、慈善家等。
此後經鑒證調查推測,在慘案發生後,遊輪在海上漂泊期間,曾遭遇過海盜洗劫,案發第一現場已被嚴重破壞,罪案過程重建的難度極大。
目前自案發遊輪發現日起過去的一個多月,案件停止,毫無進展。
正文結束。
安鸩眉頭緊蹙,這篇新聞中出現了不少疑點。
首先是報導的發布日期,1月7日,也就是今天。死亡時間是去年7月,遊輪漂流數月後,一個月前才被發現的。也就是11月中下旬才被漁民發現的。那麼,滅門案是11月11日後才被大衆知曉。
然而,昨天升級考試,在西賽世界裡,11月10日、11日遇到的一代安鸩已經知道了自己家族被滅門的事。
所以,一代安鸩比其他人都更早知道自己的家族被滅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