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号玩家山羊女士:“我品嘗了一份很常見的傳統甜點,表層這個棕色的,是巧克力撒粉,下面是奶油黃的芝士醬,最底下是咖啡口味的餅幹。我這盤真的沒發現特别鮮豔的顔色。我盡力了。”說完,她看向3号玩家兔女士。
安鸩盤中的甜點是一顆紅彤彤的“蘋果”,她興緻勃勃地形容道:“我品嘗了一顆仿真蘋果,葉子是抹茶巧克力,蘋果皮是薄薄一層紅蘋果口味的巧克力,内層是經典香草冰淇淋慕斯。裡面的蘋果籽是微苦而濃郁的黑巧克力。發言完畢。”
語落,安鸩從容轉頭,瞥向1号玩家蛇女士。
蛇女士的甜品是一份七彩珍珠圓芋湯,已經被她吃掉了一大半,她舀起碗底的半勺,勺子歪斜,三四粒不同顔色的圓子流回碗中。
“我品嘗了一份暖乎乎的甜湯,淡紫色的芋頭丸子入口即化,黃色是南瓜丸子,粉紅色的是焦糖玫瑰,各色的夾心圓子糯糯彈彈,既豐富了視覺,也豐富了口感。我說完了。”
這一輪結束,無人鼓掌,每個人都将答案深藏在心底。
奧斯卡:『各位有什麼想補充的嗎?沒有的話,我們直接開始投票?』
又是11号玩家魚女士。她舉手問道:“我要提問。”
奧斯卡:『請說。』
魚女士指向斜對面的1号女士,問:“我想麻煩11号再說一便,你碗裡的夾心圓子都有哪些顔色?”
“有白色,芋頭色,南瓜色,玫瑰色。”1号玩家回答既自信又幹脆。
11号玩家聽罷腦袋微微後仰。
安鸩:她之所以快吃完了,不僅僅是因為這輪,自己被排在最後,而是她把每一種口味的小圓子都嘗過了,從味道猜測出顔色。
隻可惜,全錯了。
奧斯卡:『看來,大家都沒有異議,心裡都有答案了是嗎?那麼本輪歸票開始。』
餐廳燈光再一次暗下來,所有人的視野裡隻能看見黑蒙蒙的一片。每個玩家的心情像預備奔赴刑場的囚犯。無人知道開票後,是怎樣的結果在等着自己。
『天黑請閉眼。』
『在座的十位玩家,請擡起你們的雙手,讓我看到。』
『接下來,用手比出你想票選的數字。』
『好的。保持這個手勢,持續三秒鐘。聽我倒數計時,3,2,1!』
『現在,可以放下你們的手了。』
場燈複原後,安鸩快速略過全場,第二輪誰将出局,她已經準備好了拭目以待。
奧斯卡:『歸票結果出來了,竟然富有戲劇性哦。我宣布,第二輪,1号玩家獲得四票。其餘六票都投給了9号玩家。』
奧斯卡直接公開歸票結果。
3,6,9,12号玩家投給了1号。1,5,7,8,10,11号投給了9号。
季凡星跟7号暗示了半天白暗示了。這把連8号也投給了9号。連一夜相好的10号玩家竟然也投給了9号。
意料之内,情理之外。
安鸩認為主要還是輪椅光環救下了她。
9号玩家不停揉着眼睛審視盤中的甜點。
而他是色盲這個線索非常明顯。他的自我暴露與那道羽毛巧克力的創意不無關聯。
9号玩家與1号玩家在描述時犯了同樣的錯誤,從口味揣度顔色。他發言時描述的黃色,紅色,綠色,藍綠色都不存在。因為在色覺正常的人眼中,他這盤甜品上隻陳列着黑、白以及不同明度的灰色巧克力羽毛。
另外,先置位發言也增加了被票出的劣勢。
奧斯卡:『誰是色盲第二輪,出局的玩家是——9号玩家牛先生。9号玩家積分立即歸零,并平分給剩餘在場上的9位玩家。牛先生,請發表你的出局感言吧。』
“不!不!為什麼?我不是色盲!”9号玩家的額頭上虛汗密布,他激動地站起來,搖搖緩緩扶着頭部,兩腿一軟,椅子翻倒在地,人也坐在了地上。
“為什麼連你也……”9号玩家看着左手邊的10号玩家,鳥女士兩手交疊搭在腿部,轉頭盯着對面的3号,面無表情像一樽蒙娜麗莎。
牛先生向衆人解釋道:“4号不是我殺的,我不是兇手……我真的不是兇手啊。案發時我一直在打電話,上面都有來電顯示…….”他連忙手揣口袋,想掏出電話證明。
“嗒”的一聲,腳下的機關啟動。
牛先生嗖的一下,電話剛剛拿出,人已經掉了下去。
身影和發光的電話屏幕在風中回旋舞蹈,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鳥女士肩上的披肩被風高高吹起,而她隻是冷冰冰目視着地闆上的黑色洞口,如同目送一件穿膩的舊襯衫飄搖而去。
『遊戲繼續。』奧斯卡在話筒裡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