纜車緩緩駛進了11号島嶼。
安鸩下車,切到1号鍵,點擊10号玩家鳥女士的頭像。
鳥女士仍然沒有回複。
安鸩在11号島嶼等了5分鐘,纜車自啟動,朝12号島嶼原路返航。
鳥女士似乎沒有看到這條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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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8号島嶼·西岸咖啡廳
進入餐廳用餐必須經過一段消毒長廊。
消毒完畢後,安鸩來到更衣間。
更衣間靠牆放置着7組圓柱體造型的獨立消毒衣櫃。
有4組已使用,裡面各挂着一件防輻服。
安鸩:已有4位玩家入場。
她脫下了厚重的防輻服。找了一間空的。挂好。
正式踏入餐廳,清新而溫暖的空氣撲面而來,與外面可謂天壤之别。
安鸩呼吸着香草籽與熱咖啡的混合香氣,味蕾一下子就打開了。
晚餐是半自助餐。
主菜限量。配餐和甜點任吃。
餐台上擺放着品相極佳的海鮮、魚排、牛排、豬肋排,還有面包,面條,火腿,水果,沙拉等。
高低錯落的擺盤,琳琅滿目的配色。
特殊時期,這種待遇可謂極度奢侈了。
安鸩一天下來就沒吃什麼東西,拿着空盤子哪個都想吃,越看肚子越餓。
諾大的餐廳,就餐區隻擺設了7套桌椅。
6号,7号和8号玩家已經坐在位子上了。
安鸩繞着美食島台轉了一圈,發現了10号玩家鳥女士的身影。
鳥女士伸了個孔雀腦袋,在放滿甜品的餐台上挑來揀去,盤子上的蛋糕和曲奇落成了小山。
安鸩悄無聲息,挪到鳥女士身後,猝不及防伸到她的耳邊,問了一句:
“怎麼不回我?”
蛋撻上的草莓咕隆咚掉到了桌上。
鳥女士吓得一哆嗦。
“哦,我看到了。可是太餓了,手不聽使喚,打不了字。”
安鸩:“我要的東西呢?”
“有。你不會現在想要吧?”鳥女士作勢要拿,做了一個放下餐盤的假動作,“一會兒吃完飯再給你,我現在,餓得能吞下一頭牛。”
鳥女士說完,在滿盤的甜點上扣了一大勺巧克力冰淇淋,淋了三色果醬,屁颠兒屁颠兒地走了。
今天消耗太大了。安鸩也餓得前胸貼後背。她挑選了一盤喜歡的,握着一杯飲料,朝就餐區走去。
6号季凡星、8号鳄魚先生在座位上談笑風生,聊得正起勁。
用餐區的長方形餐桌每張一米乘以半米。三張對三張橫向并排擺着,一張單獨的桌子拼在了兩排桌子的側面。
“晚上好!”
安鸩挑了季凡星旁邊的空位,放下餐盤,又與季凡星對面的柴犬女打了個招呼。
柴犬女:“晚上好!感覺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鳄魚先生與安鸩冷不丁對上了視線。
安鸩坐下,對面就是鳄魚先生。
鳄魚先生冷冷地沖安鸩點了個頭,“一個下午了,你答應我的是忘了嗎?”态度較之前冷淡了許多。
安鸩:“沒有。飯後就準備給你的。”
鳥女士的座位跟誰都不挨着,一個人坐在那張單獨的桌子上安靜猛吃。
安鸩低頭切着牛排,耳中傳來腳步聲,她擡起頭,方策正巧大步進了餐廳。
沒一會兒,方策打好了一盤食物,挑了安鸩旁邊的空位坐下。
安鸩注意到方策的手腕上戴上了新手環。
“喲,搞定了?”安鸩将一塊肉放進嘴裡。
方策:“嗯。”
安鸩回想更衣間看到的防輻服,猛然發現一個問題。
鳄魚先生有新的防輻服了?
可是,自己的小本本上都記着呢。
他在破費購置完3,000萬的全屋濾網後,餘額不足以支付1,000萬一套的防輻服。
“你的防輻服……”安鸩看着鳄魚先生,問。
坐在左手邊的季凡星聽見了。
舉手搶答。
“是我!我們在直播間收到了8号玩家的求助,他說自己的防輻服破了,買不起新的,我就自告奮勇幫他下了單。”
柴犬女對着安鸩聳聳肩,說:“他那大手一揮,1,000萬沒了,那可是1,000萬呢!每日每人限購一件。”語氣是吐槽加抱怨。
季凡星:“允許自己買99,999,999的發财樹。不允許我買1,000萬的防輻服?”
“那是我自己的錢。”柴犬女不服。
“那也是我自己的錢啊!”季凡星不讓。
柴犬女不甘示弱,“我買發财樹的時候,用的是個人财産。現在你和我是結盟關系,收益平分。根本兩碼子事兒好嘛!”
就事論事,這把季凡星輸了。
季凡星無以為辯,繼續低頭安靜吃飯。
鳄魚先生:“沒有你的相助,我這頓飯都吃不上,實在無以為謝。我也想靠自己,但我手頭隻有700萬,隻差一點。”
柴犬女扭着腦袋,歪脖問道:“咦?好像不對。8号,你的積分為什麼這麼少?”
“哎……一言難盡。”鳄魚先生不想多談,瞥了一眼安鸩。
安鸩專注解決盤中的食物。但也明顯感受到對面目光中投射來的懷疑和鄙夷。
自己承諾過會幫他把全屋濾網拿回來,事實也正朝着承諾的方向進展,然而進度卡在了鳥女士這一步。
“诶?”方策吃到一半,猛地擡頭。
其餘玩家看向他。
“還差一位。”方策看着自己對面的空位子,“這個人來了嗎?還是說去洗手間了?”
柴犬女點了點人數,“對哦,還差一位,是誰?”
“11号玩家沒來。”
"是魚女士。"
“魚女士有來嗎?我沒印象。”季凡星問其他人。
鳄魚先生:“我也沒有印象。她今天幾乎沒出現,直播間裡也沒見到影子。”
方策抽了一張餐巾,擦了擦嘴,“她是不是跟我一樣呆在安全屋,沒收到奧斯卡的通知。”
安鸩:“可是,你就收到通知了呀。”
方策回憶道:“我的任務快完成時,安全屋突然自動開了。當時以為是故障。聽到奧斯卡的通知才明白。廣播不止一遍,内容還挺清楚的。”
安鸩将目光轉移到鳥女士的身上。
鳥女士擡起頭,嘴裡嚼着巧克力蛋糕卷,舌頭舔走手指上的奶油。
安鸩嗅出了一絲可疑。
鳥女士沒理安鸩,她放下餐具,向方策展示起手環上的聊天記錄。
“帥哥你看,我8點還問過魚女士,問她要不要一起去餐廳,她沒回我。我還以為她已經來了呢。”
就在這時,出入餐廳的必經之路關閉。
綠色的安全出口标識變成了紅色的“禁止外出”。
這一幕似曾相似。
餐廳的喇叭“啵”了兩下,像是有人對着發聲筒吹了口氣。
奧斯卡:『很遺憾地通知各位,11号玩家魚女士已經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