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女士走在安鸩前面,快到二樓時忽而停下腳步,“這樓梯這麼寬,我們可以并排走啊。”她冷不防地回過頭,轉折道,“哦~怕我偷你的東西是吧?”
二樓和三樓是個大平層,兩人的對話都帶着回音。
關于鳥女士的能力,安鸩銘記三條已知判定。【無視遊戲規則盜取他人所得】,【可遙視其他玩家擁有的裝備】,【每次隻能偷走一件】。現在,她已經清楚第四條是什麼了。
安鸩:“你還要繼續偷嗎?你已經是首富了。”
“我才不稀罕首富不首富的,這些都是虛名。”鳥女士用鄙夷的目光瞟了安鸩一眼,“别緊張,現在不偷你。”
話音剛落,一點的鐘聲敲響,剛剛送走的第三日是迄今為止最漫長、最艱難的一天。
鐘聲停止後,鳥女士更新了剛才沒說完的話。
“昨天的我滿足了,今天的我不一定。”她停了停,又說,“我清醒得很。我從來沒有踏實的擁有過任何東西。但如果我想在這場遊戲裡活下去,就不可能停下來。”
安鸩低頭,調出【靈能正義】面闆,選擇10号玩家鳥女士,輸入【獲得特殊能力的代價是放棄前期全部積分】以及【若将偷來的物品贈予他人,該物品的商品零售價将無損轉化為同等積分,并實時轉入偷竊者的積分賬戶】
這個結論是從鳥女士的1.4億登頂積分中窺見一斑的。
全屋濾網的零售價是3,000萬。發财樹的零售價是99,999,999積分。5号玩家出局每人均分到471萬。11号玩家出局沒人均分到610萬。
鳥女士專挑貴重物品下手,得手後再贈予他人,贈予行為轉化成積分所得進入自己的賬戶。而她得到這項特殊能力是要付出代價的,那便是在昨日開局放棄先前積攢的所有積分。可以預見到的是,新的一天,鳥女士照樣會延續前一天的經驗,将大額物品再倒一手,以此提升個人積分。
安鸩點擊“确認提交”。
第一條判定【錯誤】。為何錯誤?安鸩詫異不已。
第二條判定【正确】。
【本次回答正确50%】
【3/3】您已用盡所有機會。
【1-無視遊戲規則盜取他人所得】
【2-可遙視其他玩家擁有的裝備】
【3-每次隻能偷走一件】
【4-若将偷來的物品贈予他人,該物品的商品零售價将無損轉化為同等積分,并即時轉入偷竊者的積分賬戶】
【您三次提交的詞條與标準答案匹配度約為97.53%。您已獲得禁用/啟用特殊能力【盜亦有道】的權限】
盜亦有道!
鳥女士獲得的特殊能力名為【盜亦有道】。
安鸩眉頭舒展,如釋重負。
一行内容浮現于腦海。
夫妄意室中之藏,聖也;入先,勇也;出後,義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
為什麼會冒出如此語言?安鸩說不上來。
是突感而發的靈感,還是殘存在記憶裡影像。
但是,她竟能理解抽象短句中想要表達的内涵。
這段文字完全就是【盜亦有道】的具象化體現。
“晚安。”鳥女士選擇了二樓的卧室,轉身關上了門。
安鸩自覺去了三樓卧室,天花闆幾個牆角安裝着直播鏡頭,當前已停止工作。再環視一圈,沒有發現隐藏攝像頭。原來隻有自己居住的3号别墅才有那種“特殊待遇”。
谷德茂是個偷窺狂。
卧室帶獨立洗手間,安鸩走進去,脫下防輻服。照着鏡子,左滑關閉了全息面具。鏡子裡清晰倒映出自己的臉。
由于白天發生意外,傷勢導緻自己失去了全都娜的“皮膚”。
但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天,安鸩需要确認一下,靈能冷卻期過去了沒有。
她微微動念發動【魔形拟态】。
鏡子裡的形象頃刻重組,瞬秒間,墨翠色的發絲從發根秒刷為一頭紅發,面容重新模拟成全都娜的形象。
冷卻期過去了!
安鸩不滿足于此,她的求知欲和好奇心驅使她想要更加了解自己的身體。
回憶7日在漠區考試,自己僞裝成捧雞蛋的小男孩,被季凡星大勺攻擊,也失去過僞裝皮膚。但在考試結束接受任務的房間,就順利換好了全都娜的皮膚。那兩套皮膚的時間間隔僅差距1小時22分鐘。
而今天卻等了将近一天。
為什麼?是什麼原因造成這種差異?
安鸩思索并尋找兩組情況的共同點。
難道是……殺菌和消毒?
考試結束返回模拟實境室時,自己和季凡星都接受過快捷自動化清潔程序。而剛剛在地下室,由于奧斯卡的“戲耍”,每個玩家都經曆了一次全身大消毒。
原來是這樣。
我終于懂了。
安鸩忽然神清氣爽。
【魔形拟态】首次發動沒有條件限制,但往後幾次,必須在物理身體無菌或者接近無菌的狀态下才能再次發動。
簡單的洗漱後,安鸩倒在了床上,閉目養神良久,身體毫無倦意。于是,她悄悄登入左眼頻道,想去公園裡随便看看。
天地翻轉之後,安鸩的雙腳踏入公園草地。
頭頂是壞掉的路燈。不遠處,一盞昏黃路燈照亮了那組熟悉的桌椅。
方律、方策以及季凡星都在。三人竟然坐在長椅上打牌。
安鸩不想驚動任何人,她貓着身子悄悄靠近,躲在電話亭後暗中觀察。湊近才發現三人打的不是撲克,而是一種全息的手卡。
“安鸩!來得正好。”
方律第一個發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