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維娅放在衣櫃上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她的指甲幾近在厚重的棕色木門上劃出深深的痕迹。雙眼裡有流波婉轉,她緩緩擡起一根手指,放到唇上,讓這個孩子别出聲。她把衣櫃的門再次關上,然後匆匆走出了房間。
“我們走吧,還剩下最後一家了。”
說罷,西爾維娅直接幻影移形離開了這裡,兩個食死徒趕緊跟了上去。
那雙藍色的眼睛藏在了黑暗裡。
他們在最後這一戶人家的院子門口和斯内普一隊的三個人恰好碰上。
“啊哈!格力維,看來你們還是比我們晚一步。”對面站着的那個高大壯碩的男人露出一口高低不平的牙,沖着西爾維娅身旁的克拉布笑着。
“嘁,還不是因為跟着斯内普先生沾的光。要不就憑你和懷姆,想追上我們,等着瞧吧。”克拉布向地上啐了一口,不甘示弱地瞪回去。西爾維娅似乎想起來了,對面那個男人應該是高爾家的人,在純血巫師的宴會上見過他幾次,高爾和克拉布的關系很親密,又同時都依附于馬爾福家族。
西弗勒斯·斯内普很不耐煩他們在任務對象院子門口說這些沒有意義的廢話,擡起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兩個人迅速噤了聲,都專注于面前這盞院子裡搖搖欲墜的夜燈。
斯内普低沉的聲音在這黑暗裡愈發朦胧隐約,他揮了揮魔杖,施了個閉耳塞聽,最後看向他面前的西爾維娅。
“最後這一戶相信你們也都了解,魔法部的高官,上一次的魔法部長候選人。”斯内普說到這裡,微微嗤笑了一聲。“隐藏在魔法部裡的鳳凰社成員據說直接由他組織,所以,别太直接,注意分寸。”
他向西爾維娅一點頭,示意她指揮,畢竟這次是他們兩個共同帶隊。西爾維娅沒什麼好說的,此時此刻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她借着夜色,悄悄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緊緊握住了斯内普的手臂。衣物下的皮膚在微涼的夜色裡也有着很高的溫度,溫暖了西爾維娅冰涼的手。斯内普愣了一下,随即又馬上平靜下來,多年的友誼,早已讓他們兩人十分默契,能夠了解對方下一步想要做什麼。
西爾維娅悄悄揮了一下魔杖,使出一個傳音咒,這是個隻有西爾維娅和斯内普知道的咒語,是西爾維娅為了兩人聯系方便而發明出的咒語,施咒的條件除了魔杖準确的揮舞之外,還有最重要的——對話雙方身體上的接觸,雖然她很想去掉這一條,讓這個咒語更加方便,但她和西弗勒斯的水平都達不到發明這麼高深又便捷的咒語,或許鄧布利多可以一試。
“西弗勒斯,穆勒·萊斯朗你知道的,鄧布利多的任務。”西爾維娅的聲音并沒有透露出焦急,雖然他們馬上就要沖進穆勒·萊斯朗的家裡,給毫無防備的巫師們一個徹底的阿瓦達索命咒,而她所說的這個巫師很可能把藏在暗處的鳳凰社完全暴露在伏地魔的眼前。
“我記得,西爾。”斯内普永遠聽上去都是那麼可靠,“鄧布利多要我們在他家找到鳳凰社的人員表。”他再次嗤笑了一聲,“那隻老狐狸也有這麼一次疏漏,他既沒有看清穆勒·萊斯朗軟弱的本性,還把這麼重要的文件交給這個鳳凰社的叛徒。要不是這個魔法部的蠢貨還沒來得及去向黑魔王表表忠心,不然整個鳳凰社還沒等對黑魔王用一個咒語,就先全軍覆沒,包括你我。”他又補充道:“果然是年紀大了,被他那一堆惡心的甜食糊住了腦子。”
西爾維娅輕松地笑了笑:“别這麼說,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是我見過的最偉大的巫師,但即使是梅林也不确保他就不會犯錯。”
“進去之後,我們分頭行動,我搞定萊斯朗,别叫他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東西,你在旁邊趁機侵入他的大腦,找出那份名單在哪。”斯内普看着站在前面蠢蠢欲動的四個食死徒,加快了語速,“找不到就先算了,必須盡快解決他。”他看向西爾維娅,她的金發縱使在夜晚也依舊明亮,像天上的繁星,雖然今晚沒有星星,她現在隻是一顆孤星。
“明白了,那麼。”西爾維娅同樣看向那雙隐匿在黑暗裡的黑色雙眼,自那日起她就感到這雙眼睛、這個人帶給她的不僅僅是他們剛剛相識時的那種有共同之處的熟稔,更多的是他能夠帶來的無比的安全感。“一切順利,願成功,搭檔。”
穆勒·萊斯朗作為對手着實有點弱了。從勞爾·伯斯德帶着其他幾個人沖進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被吓癱在了地上,甚至褲子裆部隐隐被打濕,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排洩物的味道。斯内普和西爾維娅及時帶着魔杖跑了進來,“起開,克拉布,這個人是我的。”斯内普陰沉着一張臉,仿佛在看一筐還沒有處理等着他去取最惡心的粘液的癞蛤蟆。
克拉布不敢忤逆他,離開這個膽小懦弱的男人,轉而去折磨他摔在一堆倒下的沙發裡的滿頭白發的母親。這可憐的老太婆已經吓得渾身抽搐了,克拉布毫不留情的給了她一個鑽心剜骨,她痛苦地哀嚎着,克拉布一撇嘴,皺了皺眉:“叫得太難聽了。”
他随手一揮魔杖,一道綠光結束了這個老人的生命。
西爾維娅永遠覺得鑽心剜骨給人帶來的痛苦是最難以忍受的,沒有盡頭的苦難甚至比死亡更可怕。
她認為斯内普甚至不需要再對這個男人進行折磨了,長驅直入他的大腦現在看來簡直再簡單不過。她的大腦封閉術用得很好,同時攝魂取念也十分精湛。
她翻看着他的大腦,裡面裝了太多沒必要的事情,部裡的人員官司,向他獻媚的美麗秘書,旁人的恭維,以及——鳳凰社!西爾維娅看到鄧布利多在穆勒·萊斯朗的回憶裡把一份名單給了他,他走出房門,幻影移形。
快啊,快啊!
西爾維娅加強了魔力,馬上她就能知道這個男人把那份系着鳳凰社命運的名單藏在了哪裡。
“砰!”西爾維娅突然被狠狠撞在身後的牆上,她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被撞得眼冒金星,眼前發黑頭疼欲裂,但她還是第一時間抓緊了手裡的魔杖,但攝魂取念已經被中斷了。朦胧之間她感覺到有人扶起她的頭,往她嘴裡喂了一瓶味道不算太差的魔藥。
“咳咳,發生什麼了?”西爾維娅喝下魔藥後迅速恢複了過來,看到扶着她的正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本來應該用魔杖抵着穆勒·萊斯朗的,好讓她順利攝魂取念。
斯内普把她扶起來靠在牆上,自己站起身來:“情況緊急,這個腦子被鼻涕蟲的粘液糊滿了的蠢貨竟然還在家裡安裝了機關。呵,妖怪們的東西可不便宜。”他低下頭看了眼西爾維娅,“找到了嗎?”
西爾維娅遺憾地搖了搖頭,就差一點,明明她馬上就能……
“算了,那幫人也下來了,趕快把他先解決了。”斯内普揮動了一下手裡的魔杖,穆勒·萊斯朗馬上便沒有了氣息。
勞爾·伯斯德沖下樓來,對着屍體踢了兩腳:“發生什麼了,這麼大聲響。您二位沒事吧。”
西爾維娅扶着牆站起來,擺了擺手:“沒事,一時大意中了機關。”她拍拍衣服,看了斯内普一眼:“既然都清理完了,那我們走吧。”
一群食死徒從這個外觀華麗優雅的大宅裡走出來,任誰也看不出這精緻的房子内部究竟有多少血在今晚流淌,染紅了厚重的羊毛地毯。
斯内普帶上兜帽,将臉隐藏起來。然後他一揮魔杖:
屍骨再現。
黑魔标記出現在房子的上空,發着死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