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駕,我得先去看看我的學生們了,威克多爾有點感冒,或許我得讓人去廚房給他端一杯熱葡萄酒。”卡卡洛夫從西爾維娅和斯内普身邊急匆匆地坐過去,徑直走向斯萊特林長桌那裡的德姆斯特朗學生們。西爾維娅沒去管他,強打起精神回辦公室準備從壁爐回家。
“哦!”教工席多出四個人後莫名地有些擁擠,西爾維娅一個沒站穩撞到了身邊的人,斯内普緊急地拉了一把她的胳膊把她拽回來,才沒徹底倒在那個人的身上。“抱歉,我沒注意。”西爾維娅一邊站穩一邊擡頭看她撞到的人——
是穆迪。
穆迪看了她幾眼,從嗓子眼裡不知道擠出了一種什麼聲音,一瘸一拐地走了。
“走吧,回家。”西爾維娅小聲說。斯内普微微點頭,和她朝一個方向走去。
自從火焰杯被放在那裡之後,幾乎每天都有學生把自己的名字丢進去。當然,是符合年齡條件的學生,由于韋斯萊雙胞胎的白頭發白胡子被希望用來以儆效尤的龐弗雷女士特意保留了幾天,不到年齡的學生們大多都已經死心了。
西爾維娅觀察了幾天,在私底下悄悄跟斯内普猜測最後的勇士人選。
“我覺得德姆斯特朗肯定是威克多爾·克魯姆,布斯巴頓不好說,至于咱們,我猜是迪戈裡。”西爾維娅歪在沙發上看書,斯内普一邊敷衍地點頭一邊拍拍她讓她坐直。
“總之不管誰是勇士,這個比賽順利進行就好。”斯内普說,“别出什麼亂子。”他把上周的魔藥論文帶回家批,但這并不是個明智的決定,由于客人們的到來,學生們的論文明顯水平下降了,導緻他一肚子火。
“隻要波特别參與這個比賽,順利進行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西爾維娅放下書,舒服地躺在沙發上,“每年這孩子都能惹上一堆麻煩事,隻要不解決那個人,他就會一直被這些事困擾,沒法安穩。”
“你說得對。”斯内普把打了“T”的厚厚一摞作業放在一起,自己把羽毛筆放回墨水瓶裡,右手捏了捏眉心和鼻梁,“餓了嗎?我去做晚飯。”
“嗯。”西爾維娅和他一起站起來,走到廚房門口,看他在裡面忙碌。有些昏暗的燈光輕輕地照在男人的身上,他還穿着前幾天西爾維娅買的衣服,雖然也是黑的。窗外将要落山的火紅的绮麗的夕陽斜照,與屋子裡的燈光交融。小貓跑到西爾維娅的腳邊輕輕蹭着,水池裡洗菜的水流聲清脆,遠方不知誰在拉小提琴,從窗子溜了進來。
“西弗勒斯。”她出聲喊他,斯内普正看着鍋裡的水煮沸,隻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等這學期結束,我們去結婚吧。”
“嗯,”斯内普剛要進行下一步,卻才反應過來西爾維娅剛剛說了什麼,驚的差點手抖讓魔杖指揮着要下鍋的意面進了水池,“你說什麼?”
“我說,”西爾維娅從後面抱住他,把頭搭在他肩上,“我們結婚吧。”
鍋裡的水咕噜噜地沸騰着,良久,斯内普說:
“我們應該算複婚吧,”
西爾維娅總覺得自己是個理性的人,但有時候又會偶爾的徹底感性。在她的生命裡,這樣感性的時刻并不多,她以理性行事,不做多餘的事,不越軌,不沖動,理性包裹了她的外殼,但她生命的内核由感性構成。她願意為了家人深入險境,為了自由而沖動,為了陽光而深入泥沼。
也會為了一個廚房忙碌的背影而動容,做下與人共許一生的倉促決定。
西爾維娅·格林格拉斯不是一個有大愛的人,她不在意究竟是鳳凰社赢還是伏地魔赢,她隻為了她想保護的人而獻出一切。她或許甚至不愛她自己,所以當産生這種愛上别人的念頭時,她感到陌生。
愛人原來是這樣的,她想。
在這些自認高貴的純血統巫師圈子中,婚姻通常是對女性的禁锢,她以強大跳脫出了這樣的結局,離開了婚姻的牢籠。現在她自願嘗試去觸碰,因為她相信或許和身邊的這個人一起,婚姻就不再是牢籠,而是溫床。
她竟然也會愛人,西爾維娅有時候醒來時會這樣想。
但感覺不錯。
沒到這學期結束他們就去了魔法部,當象征着婚姻的兩道光束相互交纏,在十多年前說過的誓言以不同的情感再一次說出時,兩個人的心都莫名産生了一種極大的難言的情感。
走出魔法部的外面正在下雨,由于這裡也有很多麻瓜,他們打了一把大大的傘,靠的很近擠在一起。
“我們就這麼又結婚了?”西爾維娅呆呆地說。
他們簡直像是一人喝了一橡木桶的火焰威士忌一樣,沖動地在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周末,成為了夫妻,再一次的。
“是的。”斯内普有些頭疼,說實話他也沒法判斷現在結婚的決定究竟合不合适,鑒于現在伏地魔回來的勢頭似乎越來越猛了,而哈利·波特還需要他們的暗中保護,以及模糊的但充滿未知與危險的未來。西弗勒斯·斯内普沒想到他自己也會有這麼沖動的時候,在愛人在他耳邊輕輕說出去結婚的時候,他似乎沒有了思考。
直到現在,兩個人似乎都有些回過神來,看着對方有些呆滞。
“噗嗤。”西爾維娅突然笑了起來,“這真是我活這麼大幹的最傻的一件事了。”
斯内普微微彎了彎眉眼,他低頭,手在口袋裡已經放了很久也不願意拿出來。終于他從口袋裡有些遲疑地掏出一樣東西。
“雖然說确實很倉促,但是我覺得我們或許還是需要…一對……有點意義的東西。”他小心翼翼地舉起手裡的紅絲絨盒子,打開它,一枚簡約的戒指安靜地躺在那裡。
西爾維娅挑眉,笑笑,“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去年,暑假的時候。”
那就是他們剛談戀愛不久的時候。
西爾維娅低頭看着那枚戒指,直到雨滴打在傘上的聲音漸漸變大。
“可你也沒有花,也沒有下跪啊,驚喜啊那些東西的。”
“抱歉。”
“好吧,”西爾維娅故作高傲地伸出手,“我接受了。”
那枚戒指套在她手指上剛剛好,像是已經測量了千百遍她的尺寸似的。雨下得更大了,他們打着一把傘,站在雨裡。
仿佛這一刻一切靜止,所有的事情都會美好地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