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生産

在費倫澤出任占蔔課教授不久後，霍格沃茨發生了一件相當重要的，至少在這幾十年裡都是可以震驚全校師生的大事。

烏姆裡奇接替阿不思·鄧布利多出任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

斯内普帶回來這個消息的時候西爾維娅非常地難以置信,烏姆裡奇想要管理霍格沃茨的野心哪怕是費爾奇養的洛麗絲夫人都能看出來，但她直接頂替了鄧布利多的校長之位，這任誰都想不到。

“這還跟波特有關系，”斯内普冷哼一聲,“德拉科·馬爾福現在是她的走狗之一，加上他的那群小跟班，幫她在八樓抓住了波特一幫人。她把波特幾個人拖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福吉也在，福吉把他們定性為一個非法的學生組織，當然，如果按烏姆裡奇現在在學校裡一條接一條頒布的規則的來定的話，福吉說的反而就是事實。”

“但隻是這樣不會給福吉充足的理由把鄧布利多趕走。”西爾維娅皺着眉說。

“那群學生僵硬的腦袋給他們的小組織想了一個愚蠢的名字。”

“鄧布利多軍。”

西爾維娅面色沉重，如果讓哈利·波特來看的話他會發現現在西爾維娅臉上的表情就跟那天同在辦公室直面這一切的麥格教授和跟着魔法部長一起來的金斯萊是一樣的嚴峻與焦慮。

之後的事西爾維娅自然也能夠簡單想到，鄧布利多自然是自己攬下了鄧布利多軍的事。這就觸到了福吉最擔心的事--鄧布利多密謀在反對他。

第二天的《預言家日報》馬上就刊登了昨晚的事，福吉借魔法部的喉舌極盡語言抹黑鄧布利多，說他想要建立一支學生軍隊對抗魔法部，想要推翻他。鄧布利多因到處宣揚伏地魔歸來而被福吉抹黑的名聲現在更加的不堪。

鄧布利多在福吉逮捕他之前就從他的校長辦公室逃走了，沒有人能困得住他，更别提把他暴力逮捕。現在也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

而在鄧布利多離開後，學校就成為了烏姆裡奇統治的天下，德拉科·馬爾福現在成為了她的調查行動組的成員，權力比級長還要大。這可正對了德拉科·馬爾福的心，隻是當斯萊特林的級長對他來說可不夠，現在他甚至能給級長扣分。

西爾維娅有心讓他收斂一些，認為他全然沒學到他父親的審時度勢和凡事給自己留有餘地。但現在她連霍格沃茨都不去了，晚上斯内普給哈利的大腦封閉術教學也不再去了，專心在家裡待産。自然也沒機會遇見德拉科。

算了，西爾維娅想，讓他鬧吧，現在她說的話德拉科聽不聽還是問題。

除了調查行動組的事外,最令人震驚的還是在鄧布利多離開不久後韋斯萊雙胞胎鬧出的大亂子。

他們在城堡裡點燃了一大箱魔法煙火,金色的綠色的火花構成的火龍在走廊裡飛來飛去，噴射着豔麗的火紅色氣流;還有顔色鮮豔的粉紅色凱瑟琳車輪式煙火，帶着可怕的嗖嗖聲穿行在空中;火箭拖着閃耀的銀星長尾彈到牆上又反彈回來;煙火棍在空中寫着“烏姆裡奇老巫婆”之類的話;很大的一片區域上處處都有爆竹像地雷一樣炸開。這些令人眼花缭亂的奇迹時間越久就越有能量和動力，讓這座最近死氣沉沉的學校有了一絲生機。

烏姆裡奇和費爾奇沒辦法解決韋斯萊雙胞胎放出的這一大箱多種多樣的煙火,特别是當幾隻火龍和一隻冒出吓人煙霧的紫色大蝙蝠朝他們的頭頂掠過去的時候。施展昏迷咒會讓這些煙火直接炸開。

而學校裡所有的教授就像是沒辦法自己解決這些滿學校亂跑的煙火似的,讓學生們去找烏姆裡奇來自己的教室解決這些漏網之魚。烏姆裡奇整一個下午都在學校各處跑來跑去，應付其他老師們的要求。

“非常感謝你，教授。當然了，我自己也能夠清除這些煙火棍，但是我不能肯定自己有這個能力。”弗立維教授用尖細的聲音對着衣冠不整、被煙火熏黑了的、步履蹒跚地走出魔咒課教授的烏姆裡奇說。

哈利隻要一想到福吉得知整個霍格沃茨一下午處于混亂狀态就感到無比快樂,但要去上斯内普的大腦封閉術課則讓他的快樂蕩然無存

他在去往斯内普辦公室的路上遇見了秋·張，但他們為了瑪麗埃塔跟烏姆裡奇告密的事在門廳裡吵了一架。哈利心情更不好了，甚至遲到了。

但是就在斯内普檢驗哈利的練習成果之前，德拉科·馬爾福就沖進來打斷了他們的教學。烏姆裡奇讓他來找斯内普幫忙解決前幾天無故消失的斯萊特林的蒙太突然出現在五樓還卡在了馬桶裡的問題。斯内普得去解決這件事，今晚大腦封閉術課程就直接取消了。

斯内普離開辦公室後,裡面隻剩下哈利一個人。斯内普桌子上的冥想盆發出顫動的光斑，盆子裡銀白色的物質正在旋轉、減退。

哈利注視着冥想盆，心裡湧起的一陣陣好奇蓋過了他的理智與冷靜。他想要知道這些記憶裡，每次上課前斯内普都要小心翼翼地放進冥想盆裡的記憶，會不會是斯内普可能決心要瞞住他的，有關神秘事務司的記憶。

他猶豫了一下,想着斯内普從廁所裡解救出蒙太需要要花多長時間?他會直接返回自己的辦公室還是會護送蒙太去校醫院?

辦公室和外面的走廊都非常安靜，哈利抽出了魔杖，用魔杖尖輕輕戳了一下冥想盆裡的物質。

盆裡的銀色物體開始飛快地旋轉起來。哈利俯下身子，看到它逐漸變得透明，他的呼吸給斯内普的記憶表面蒙上了霧氣。現在他覺得他處于一個進退兩難的地步了，他好像在通過一個圓形的天窗朝一間屋子裡看。這太不理智了……他顫抖起來……斯内普随時都可能回辦公室..但是哈利想起了剛剛秋·張的怒氣，想起了這幾天嚣張跋扈的馬爾福的嘲笑的表情和得意洋洋地神态，一種魯莽的勇氣控制了他的身體。

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把臉頰埋進了斯内普的冥想盆裡的思想裡。辦公室的地闆立刻傾倒過來，哈利頭朝下翻進了冥想盆裡。

他在一片冰冷孤寂的黑暗中飛快地旋轉着向下墜落，然後一一

他站在了禮堂中央，但是沒有四張學院桌。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多張面對着同一個方向的小木頭桌子，每張桌子後面都坐着一個學生，低着頭在一卷羊皮紙上匆匆書寫着什麼。在這裡幾乎隻能聽見羽毛筆的嚓嚓聲和用筆尖去蘸取墨水的時候堅硬的筆尖碰撞到玻璃瓶的聲音。偶爾也會響起某個人調整自己的羊皮紙的時候發出的沙沙聲。

陽光穿透過高大的窗戶，照射在那些低下去的學生的腦袋上。在明亮的光線中，那些腦袋呈現出不同的灰褐色、紅棕色和金色的光澤。

就在哈利的身後，一張桌子旁，坐着十幾歲的斯内普。他看起來筋骨結實，但是臉色蒼白，就像是一株堅持在黑暗中一直生長的植物，他的黑色長發微微垂到桌子上。哈利繞到他身後，看見試卷上寫的标題是:黑魔法防禦術--普通巫師等級。

斯内普的右手拿着羽毛筆在羊皮紙上飛快地左右移動着，比起身旁離他最近的那幾個人來說至少多寫了一英尺，而且字迹又小又密。

哈利被最前面在桌子間移動的弗立維教授的“還有五分鐘”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被第三條過道左邊的那個長着亂蓬蓬的黑頭發的男生吸引過去。

哈利的心窩裡迸發出一陣強烈的興奮:他就像是在看一個有點變了樣的自己。淺褐色的眼睛，鼻子比他稍微長一些，額頭上沒有傷疤，但是他們有着如出一轍的面孔，一樣的嘴唇，一樣的眉毛。頭發和哈利的也幾乎是一樣的淩亂，在腦後支棱着。

那是他的父親--詹姆·波特。

在他身後四個座位上坐着的是十五六歲的小天狼星布萊克，他朝詹姆·波特翹起了大拇指，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顯得十分自在。他的身體向後仰着，隻用椅子的兩條腿着地。這讓哈利不由得想到那天在格裡莫廣場12号的廚房裡，他走進去，看到小天狼星也是這麼坐着，而斯内普一臉嚴肅地看着他，說要教他大腦封閉術。

哈利心裡又一陣緊張，他擔心斯内普會突然回來。

很快他又發現了不遠處的萊姆斯·盧平，顯得相當蒼白，憔悴，正全神貫注地投入考試，用羽毛筆的筆頭撓着下巴，微微皺着眉。

片刻之間哈利也發現了小矮星彼得:那個個頭不大，長着灰色頭發的尖鼻子男生。

蟲尾巴顯得有些焦慮，他啃着自己的手指甲，低頭盯着自己的試卷，腳尖在地上蹭來蹭去。時不時滿懷希望地瞟一眼鄰桌學生的試卷。

随着弗立維教授一聲“考試結束”，一百多張寫着答案的羊皮紙由他的召喚咒一齊猛地騰空而起，飛進弗立維教授伸出的雙臂中，把他撞到在地上。幾個坐在前排桌子旁邊的學生起身托住弗立維教授的兩隻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斯内普在兩排桌子之間通往門廳的大門走去，而詹姆一行人也往那裡走去。哈利連忙跟上去，聽着他父親和小天狼星等人的對話。

哈利很慶幸斯内普跟着詹姆他們一起跨過草地。順坡而下朝湖邊走去。他明顯還在鑽研自己的試卷，沒有确定自己要去哪裡，隻是跟着大部隊往前走。

詹姆他們都停在了湖邊那棵山毛榉樹的陰影裡，而斯内普也在灌木叢濃密的陰影下坐在了草地上，跟剛才一樣還在潛心鑽研O.W.L.考試的試卷。哈利可以自由自在地坐在山毛榉樹和灌木叢的中間的草地上望着樹底下那四個人。他貪婪地看着自己的父親,簡直不願意眨眼。

耀眼的陽光照射在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的湖面上，也照射在岸邊，那裡坐着一群剛從禮堂裡出來的女生，她們歡笑着，脫下了鞋襪，把雙腳浸在湖水裡涼快，開心地踩着水花。

他們原本隻是氣氛美好地坐在那裡，直到小天狼星看見了坐在灌木叢陰影裡的斯内普。

“太棒了。”哈利聽見他輕輕地說，“鼻涕精。”

斯内普剛好站起來要離開，正把O.W.L.的試卷塞進書包裡，當他想要穿過草地時，小天狼星和詹姆站了起來。

盧平和小矮星彼得坐着沒動:盧平在看自己的書，但是他的眼睛沒有随着書頁上的内容移動，而是微微皺起了眉梢;蟲尾巴看了看小天狼星和詹姆，又看了看斯内普，臉上顯出一種渴望快點看到意料之中的事情發生的表情。

“還好嗎，鼻涕精?”詹姆大聲說。

斯内普的反應真的很快，就像他已經料到了會有一場攻擊似的。他甩掉了書包，裡面的書撞到草地上發出厚重的聲音，一隻手猛地探進長袍，隻是他的魔杖才舉到一半，詹姆就大聲吼道:“除你武器!”

他的魔杖飛了足足有十二英尺高，然後落在了他身後。小天狼星發出一聲嗤笑。在斯内普撲過去拿魔杖的時候小天狼星用魔杖對準了斯内普:“障礙重重!”

周圍的學生們都轉身看着他們，一些人站起身慢慢地湊攏過來。有些人露出了驚懼的表情，另外一些卻覺得挺好玩兒。

斯内普氣喘籲籲地躺在地上，他很想站起來，但咒語對他還起着作用，他掙紮着，就像是被無形的繩索禁锢住了一樣。詹姆和小天狼星卻對他步步逼近。

“你——等着吧。”斯内普喘息着，以一種仇恨的目光瞪視着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萊克，臉上的憎惡像是要吞噬他們一樣，“你——等着吧!”

“等什麼啊?鼻涕精，等你用鼻涕惡心我們嗎，還是你要怎麼樣?”小天狼星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還是等着你爬起來?”

一連串的惡咒和粗話從斯内普的嘴中吐出，但他的魔杖離他很遠，而明顯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掌握無聲無息咒，所以什麼也沒有發生。他還是趴在那裡，而詹姆和小天狼星一臉得意洋洋，哈利幾乎以為自己看見了德拉科·馬爾福。

“該給你洗洗嘴巴。”詹姆冷冰冰地說,“清理一新!”

斯内普的嘴巴裡立刻出現了粉紅色的肥皂泡，而且越來越多，弄得他想要嘔吐，憋得他喘不過氣來——

“放開他!”

詹姆和小天狼星立刻扭頭看去，詹姆那隻空閑的手還伸出來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一個女生從湖那邊走了過來，她有一頭濃密的深紅色頭發，一直垂到肩膀上，遮住了耳朵，還有一雙綠色的眼睛——和哈利一樣的眼睛。

哈利知道那是他的母親。

“你好嗎，伊萬斯?”

莉莉·伊萬斯并不理睬詹姆·波特友好的問候以及突然變得溫和又深沉成熟的語調，她隻是要求他們放開斯内普。

詹姆隻是邀請莉莉和他一起出去玩玩，并且說如果莉莉·伊萬斯和他一起出去玩的話他就放開斯内普。他們都沒有發現障礙咒的效力正在減弱，斯内普一邊朝自己的魔杖挪動一邊吐掉嘴裡的肥皂泡。

小天狼星在最後一刻發現斯内普已經拿到了自己的魔杖，但為時已晚。一道閃光，詹姆的臉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濺落了幾滴在鮮綠的草地上。詹姆猛地轉過身:第二道閃光亮起，斯内普被頭朝下到挂在空中。

在周圍的人群裡，有許多人在喝彩;小天狼星、詹姆和蟲尾巴放聲大笑。

一刹那間，莉莉·伊萬斯憤怒的表情也變得奇怪了一下，就像是她也要彎一下唇角似的，但她隻是說:“把他放下來。”

“當然可以。”

詹姆又把斯内普摔落在地，小天狼星立馬對剛舉起魔杖的斯内普施了一個統統石化，斯内普又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莉莉掏出魔杖對準他們，詹姆無奈地轉身對斯内普低聲說出了解咒。

“你走吧。”他在斯内普掙開長袍的束縛時說,“算你好運，伊萬斯在這裡救了你，鼻涕精——"

“我用不着她這種臭烘烘的小泥巴種來幫忙!”

莉莉眨了眨她那雙綠色的眼睛,裡面含着怒氣，“很好，往後我再也不會操這個心了，還有——"

“向伊萬斯道歉!”詹旭憤怒地朝斯内普吼道，他的魔杖再一次威脅地指向斯内普。

“我用不着你來逼着他向我道歉。你和他一樣讨厭。”莉莉轉身朝着詹姆他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