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混亂
“哦，他可真可愛。”莫麗·韋斯萊看着懷裡的熟睡的孩子說道，她胖胖的胳膊牢牢地護着小嬰兒，給了他十分安心的環境入眠，“長得很像你，西爾維娅。隻有發色像了斯内普。”
西爾維娅坐在格裡莫廣場二樓的一間卧室的床上，溫柔地看着熟睡的海曼，回答說：“他的瞳色也像西弗勒斯，顔色很深。除此之外他簡直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啦。”
出生快四個月的海曼·斯内普由剛出生時被媽媽嫌棄的小老頭模樣已經漸漸長成了白白嫩嫩，任誰看了都忍不住低下頭去親一親抱一抱的可愛小孩。
而西爾維娅經過四個月的修養身體也恢複好了。她迫不及待地要重回到格裡莫廣場那間有些逼仄的廚房和馬爾福莊園那間寬闊的又陰暗的會議室，她要和自己的愛人再次站在一起，面對即将到來的未知的狂風與驟雨。
實際上，不論是斯内普還是西爾維娅，他們幾乎從不帶着孩子來這兩個地方。那剛剛出生的、脆弱的。仿若新生的花苞般易碎的生命，不應該出現在他父母的危機四伏的戰場上，尤其是出現在伏地魔的面前。隻不過今天維妮有事情要去做，沒時間幫他們看孩子，而格林格拉斯家的家養小精靈也已經像克利切那樣老了，西爾維娅不放心隻留下海曼和家養小精靈獨自在空曠的格林格拉斯莊園裡，就隻能帶着他一起來格裡莫廣場。
“拜托你了莫麗，等會議一結束我們就帶他走了。現在剛好是他午睡的時候，他會睡很久的，應該不會中途醒過來。”西爾維娅說着，讓莫麗把海曼放進嬰兒床裡，“奶瓶什麼的都在西弗勒斯那裡，我下樓去找他拿。”
她剛站起身，卧室的門就被打開了。西爾維娅本來以為是斯内普上樓來送東西，結果等人進來才發現是小天狼星。
“剛回來就聽說我的小侄子來了。”小天狼星擁抱了西爾維娅，仔細看了看她，被西爾維娅用動作警告了聲音小點後一邊放低聲音一邊走到嬰兒床前去看海曼，“睡着了？”
“長得真像你小時候，西爾維娅。”小天狼星用旁邊的口水巾輕輕擦去小朋友嘴邊的痕迹，挑了挑眉，“你兒子可真聰明，直到該和誰長得一樣。”
“别總是說話夾槍帶棒的，快點下去準備開會了，你别把他弄醒了，我可哄不了他。”西爾維娅拉着小天狼星往樓下走，正好在樓梯拐角碰到斯内普拿着海曼的東西走上來。他把東西遞給莫麗·韋斯萊，不露痕迹的把西爾維娅和小天狼星隔開。
三個人無言地繼續下樓，卻又碰到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克利切拖着一堆看起來髒兮兮的布條走上樓，嘴裡依舊碎碎念着他那些咒罵的話。
“閉嘴，克利切！”
“肮髒的泥巴種、狼人還有小偷，偷走了尊貴的布萊克家的……”
小天狼星氣急，把克利切一腳踢下去了剩下的幾個台階，那堆破布也被他用魔杖點燃，不一會兒就燒得隻剩灰燼。
克利切躺在木樓梯的下面，爬起來一邊用頭一邊尖叫道：“可憐的女主人，少爺讓他的狐朋狗友們玷污了布萊克家的榮耀——”
“我命令你閉嘴，克利切，回你的地方去。”小天狼星擔心克利切的尖叫會吵到樓上睡着的海曼，又想踹一腳年邁的小精靈，被西爾維娅拉住了。
“克利切，回去吧。”西爾維娅說。
“叛逆的小天狼星少爺和尊貴的格林格拉斯小姐讓克利切回去，格林格拉斯小姐也背叛了純血的榮耀，讓麻瓜的血脈玷污了尊貴的姓氏……”克利切深深地彎着腰，一步一步地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小天狼星，你應該對克利切好一點兒。”西爾維娅皺着眉對小天狼星說道，“有的時候小精靈也很重要，他可知道我們的所有秘密。”
“我是他的主人，他不會背叛我們的。”小天狼星無所謂地說。
“你真是……”西爾維娅無奈，她隻是勸幾句而已，克利切确實很招人厭，她也不喜歡這個家養小精靈，從小時候就是。隻不過出于她一貫的謹慎她才提醒了幾句。
也不過就是隻家養小精靈，能出什麼亂子呢？
結束會議的時候莫麗把醒了的海曼抱了下來，小寶寶睜着剛睡醒的朦朦胧胧的眼睛，看到熟悉的爸爸媽媽伸出手在空中開心地揮舞，笑得露出了沒牙的牙龈。
“寶貝你醒啦？莫麗，他有鬧嗎？”
“沒有沒有，他可乖了。是不是啊，海曼？”莫麗笑着看着西爾維娅，又低下頭去看樂呵呵的小寶寶。
斯内普把孩子接過去自己抱着，西爾維娅把亂七八糟的奶瓶什麼的用魔杖變小放進施過咒的斯内普的外袍的口袋裡。此時會議室裡還有些人沒離開，見到第一次見到的孩子就更磨磨蹭蹭不想走了。
唐克斯不停地變頭發的顔色和鼻子的形狀想逗逗寶寶，大家看得都樂得不行，海曼更是待在爸爸懷裡咯咯笑個不停。抱着他的斯内普倒是有些尴尬，對這樣熱鬧的氛圍不太适應。
西爾維娅看他們玩了一會兒才說要回去了。她總是擔心，擔心到有些不太想讓孩子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待太久。不論是鳳凰社還是食死徒，她都擔心會威脅到她的孩子。
前幾天西爾維娅重新回馬爾福莊園，抱着十二萬分的警惕，在伏地魔提起海曼的時候更是深思熟慮才敢答話。西爾維娅現在有些像驚弓之鳥，但卻又不得不防。
“媽媽會保護你的。”深夜西爾維娅有時候會驚醒，然後爬下床去看熟睡的孩子，輕輕撫過他的小小的身體，自己輕聲念道。
斯内普給西爾維娅熬了無夢藥水，效果卻并不顯著。并不是他的魔藥效果不好，而是西爾維娅的心理狀态實在是太過緊繃，而且隻能等她自己調整。
“當媽媽真難，西弗勒斯。”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風吹綠了夏天，花綻放在葉間，六月悄然間就降臨了。
這意味着O.W.L考試也到了。
哈利的O.W.L考試的最後一門是魔法史，他用一個上午的時間坐在公共休息室的窗口，兩手抱着腦袋，強忍着瞌睡，硬着頭皮閱讀赫敏借給他的那一摞高達三英尺半的魔法史筆記。
下午兩點，五年級的同學們走進禮堂，場景幾乎和哈利曾在斯内普記憶裡看到過的一模一樣，隻不過講台前站着的不是弗立維教授，而是巫師考試管理局的格絲爾達·瑪奇班教授，她把講台上的大沙漏翻轉過來，并說：“請把試卷翻過來。”
哈利感覺自己心力交瘁，巴不得考試馬上結束，可以回去睡一覺。第二天他要和羅恩一起去魁地奇球場，他的火弩箭被烏姆裡奇鎖起來了，但他可以騎一騎羅恩的掃帚——盡情享受擺脫了無盡的複習之後的輕松與自由。
窗外的黃蜂嗡嗡的叫着，幹擾了哈利的思維。良久他才寫下了第一個問題的答案，而且越看後面的題就發現他有很多人名都想不起來了，還總是把日期弄混。
周圍羽毛筆答題的沙沙聲不絕于耳，前面講台上的沙漏裡的沙粒不停地漏下去……哈利努力地組織着最後一題的答案，他記得赫敏借給他的筆記上有相應的内容的，還有好幾頁呢。
他的大腦從想着答案到慢慢被又走到了神秘事務司那昏暗、涼爽的走廊占滿，他的步子堅決，果斷，偶爾小跑起來，相信這次終于要到達了目的地……那扇門為他打開了，他站在了有許多門的圓形房間裡……
徑直走過石闆的地面，穿過第二道門……一個個光斑在牆壁和地闆上跳動，奇怪的儀器嘀嘀作響，但哈利沒有停下腳步，他要加快速度……
很快他就到了第三扇門前面，門也打開了。
他又一次置身于滿是架子和圓球的大教堂般的房間裡……此刻他的心跳得特别快，他走到第九十七排架子前，往左一拐，順着兩排架子中間的過道匆匆往前走……
可是在過道盡頭的地闆上有個東西，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正在地上蠕動，像一隻受傷的動物……哈利的心不由得抽緊了……因為恐懼，因為興奮……
一個聲音從他自己的嘴裡發了出來，那聲音冰冷又高亢，沒有絲毫來自人性的善良——
“給我去拿……快，拿下來……我不能碰它……你可以碰它……”
地闆上黑乎乎的東西動了動，哈利看見自己伸出了一隻蒼白的、修長的手，手裡抓着一根魔杖……那個冰冷的高亢的聲音說：“鑽心剜骨！”
地闆上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或者說是一個男人——發出痛苦不堪的尖叫，他努力地想要站起來，卻倒了下去。哈利大笑着，咒語停止了，那個身影呻吟着，再也不動彈了。
“伏地魔大人在等着呢……”
地闆上的男人雙臂顫抖着，很慢很慢地把肩膀從地面上支撐起來幾英寸，擡起頭來。他的臉十分憔悴，血迹斑斑，還有剛剛因痛苦而留下的扭曲的神色，卻帶着不屈的剛毅……
“除非你殺了我。”小天狼星輕聲說。
“最後我肯定會這麼做的。”那個冰冷的聲音說，“但你先要給我把它拿下來，布萊克……你認為你已經感受到疼痛了嗎？好好考慮考慮……我們有的是時間，誰也聽不見你的尖叫……”
可是，在伏地魔放下魔杖的時候，有人尖叫起來，有人尖叫着摔倒在滾燙的桌子旁邊冰冷的石闆地上。哈利撞到了地上就醒來了，嘴裡仍在尖叫着，傷疤像着了火一般火辣辣地疼，禮堂漸漸回到了他的視線裡。
西爾維娅坐在馬爾福莊園的會議室裡，心裡莫名地極其不安。在半小時前她和斯内普胳膊上的黑魔标記都灼燒般得疼痛起來——伏地魔召喚他們。
到了馬爾福莊園後卻發現被叫來的人并不多，除了他們外也隻有貝拉特裡克斯和羅道夫斯，盧修斯·馬爾福，克拉布，拉巴斯坦，加格森和多洛霍夫，還有麥克尼爾，盧克伍德和穆爾塞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