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都齊齊跪下,貝拉特裡克斯哭泣着撲倒在慢慢走近的伏地魔的腳邊,“主人,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當時在跟阿尼馬格斯布萊克搏鬥!主人,你知道的——”
“别說了,貝拉。你以為我進入魔法部就是為了聽你哭哭啼啼地道歉嗎?”伏地魔令人膽寒地說,“還有你們,我待會兒再跟你們算賬。”
“你們都先回去吧。”說完,伏地魔便如在空中飄一般走進了魔法部,西爾維娅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率先轉身往魔法部外面走去。
西爾維娅和斯内普先回到了馬爾福莊園,納西莎正站在門口焦急地張望,見到他們回來急忙迎了上去。
“西爾維娅!你受傷了!快進來。其他人呢?盧修斯呢?還有……”
斯内普焦急地把他和西爾維娅一直戴着的面具摘下來丢到桌子上,從袍子裡掏出白鮮和魔藥,輕輕地把西爾維娅的袖子撸上去。
“忍一下。”
他不回答納西莎的問題,隻是專心緻志地幫西爾維娅處理傷口。西爾維娅此時也疼的龇牙咧嘴說不出話來。納西莎隻能抓着後面回來的貝拉特裡克斯和埃弗裡問。
“西弗,”西爾維娅低聲說道,“今晚他的怒火,得由我們來承擔了。”
斯内普收起他的瓶瓶罐罐,輕輕地幾乎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一切有我。”
“幾個月!我找了幾個月!又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去得到他!但你們就這樣,把預言球摔碎了,而波特也安然無恙地回了自己的老巢躲在鄧布利多的羽翼之下!”伏地魔站在已經面色慘白,看上去經過了一頓慘烈的折磨的四個人的面前。
西爾維娅忍着連着好幾個的強力的鑽心剜骨的痛楚,借着捂住自己疼痛的心髒的動作,大膽地在伏地魔面前輕輕地握住了自己藏在衣袖裡的魔杖,小幅度地動了一下。
一直在旁邊除了呻吟一言不發的埃弗裡此時此刻突然手腳并用在地毯上爬了幾步,沖過去伏在伏地魔的腳邊,親吻他的袍角。
“主人,主人,是,是麥克尼爾。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我們單獨行動的時候他在給鳳凰社發消息。是他!是他讓這次行動失敗的!”
“哦?”伏地魔把埃弗裡踢到一邊去,“你的意思是麥克尼爾是鳳凰社派來的卧底?”他的紅眼睛在西爾維娅和斯内普身上打轉,“你們知道嗎?”
“鄧布利多沒有告訴我們,主人。”斯内普從地攤上爬起來跪着說,“他并不完全信任我們,不會讓他安排好的暗線互相知道身份。”
“我們…我們剛到魔法部的時候,遇到了埃弗裡和倒下的麥克尼爾…埃弗裡說他們在追波特的時候麥克尼爾被攻擊了倒下了。之後我們就和貝拉他們彙合了…”西爾維娅努力調整着呼吸說,她的全身都在劇烈的疼痛着,而剛剛受傷的手臂更是傷上加傷,火燒火燎地疼着。
“這麼看來,這全是你的一面之詞啊,埃弗裡。”伏地魔眯起眼睛,這讓他更像巨蟒要捕食前的狀态。
“鑽心剜骨!”
西爾維娅又感到了那股疼痛,這讓她再次跌倒,感覺身體要裂開成一片片碎片,她幾乎無法呼吸。模糊的視線撇到旁邊極力忍受疼痛的斯内普,差點忍不住自己的淚水。
撐下去,撐過今晚。她迷迷糊糊地想,還要極力維持對埃弗裡的控制,此時她真的感謝在從五年級以來的任務中她的攝魂取念用得越來越熟練。
“沒有任何人能夠騙過我。”伏地魔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埃弗裡的額頭,“讓我看看真相。”
埃弗裡痛苦地哀嚎着,在那根手指下翻滾,卻一直逃不開那根手指。
西爾維娅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滴順着她的臉頰滴落到地毯上,貝拉以為她是因為疼痛才流下的汗珠,其實是西爾維娅勉力維持對埃弗裡的控制。她早就在魔法部的時候就僞造了一大段成為鳳凰社的暗線的記憶強制性塞進了埃弗裡的腦子裡。這是一種黑魔法禁術,是西爾維娅七年級的時候在家裡翻出的書,自己偷偷練得。隻不過很久沒有用過,她隻能賭。
斯内普悄悄地握緊了她的手,希望能幫她撐過去。
為了她和西弗勒斯,為了海曼,為了光明。
直到很久,西爾維娅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筋疲力盡要把真正的事實展現出來的時候,伏地魔松開了埃弗裡。緊接着,他一揮魔杖,埃弗裡爆發出了更慘烈的尖叫,他臉上的皮膚漸漸裂開,露出裡面鮮紅的血肉,随後又從血肉中流出烏黑的散發着臭氣的膿。
不一會兒,埃弗裡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然後——
他死了。
藥劑順着嘴角流進了衣領裡,但手顫顫巍巍地根本拿不穩藥瓶。西爾維娅和斯内普撐着最後一點力氣喝光了兩瓶魔藥,緩和了一下飽受鑽心剜骨的身體。海曼被他們留在格林格拉斯莊園,由外祖母維妮精心照看着他。而他們回到了蜘蛛尾巷,帶着傷痕累累的身體,逃過一劫。
“他被發現了。”西爾維娅躺到床上,頭痛欲裂,可臉上卻帶着笑容,“現在……大家會相信他回來了。”
“是的。”斯内普和西爾維娅一樣癱倒在床上,呼吸艱難,“但這又有什麼用呢,他之後會更加猖狂。”
“好累啊,西弗。”西爾維娅的眼睛一張一閉,“我以為我要死了。”
“我也以為。”西弗勒斯·斯内普感到了漫天的疲憊幾乎要淹沒他,“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即使連髒兮兮的外袍都沒有脫掉,他們的眼睛也都要閉上了。窗外卻突然響起敲擊聲,一隻貓頭鷹站在窗外。
“怎…怎麼了?”西爾維娅手都擡不起來了,“是他來殺我們了嗎?”
“是貓頭鷹,可能是鳳凰社的消息。”斯内普深呼吸了幾次,一鼓作氣爬起來走到窗戶那裡打開窗戶取下貓頭鷹腳上綁的信。
他用魔杖檢查了一遍信,這麼簡單的魔法對于他現在也要消耗很大的精力,他的眼前一片一片地發黑。斯内普将信對着明亮的月光看了看,臉色唰一下變得比剛剛還要蒼白。
“怎麼了?是鄧布利多的信嗎?”西爾維娅轉了個身對着他,“信上寫了什麼?”
斯内普一步一步慢慢挪到床邊,把信遞給西爾維娅看。
西爾維娅努力睜開雙眼,把床頭的燈打開——
“不是鄧布利多?那是——”
她的雙眼一下子恐懼地睜大了。
“希華德·夏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