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直到懷裡的人都鬧騰地出了汗才猛地反應過來,心下一橫,伸手拿過藥碗喝了一口,一手扣住那雙不安分的小手,一手捏住他的下巴。
溫瑾掙脫不過,隻得微微開阖着小嘴,露出裡面一小截粉嫩的舌頭,泛着誘人的光澤。
顧堯見狀,氣息險些絮亂,閉了閉眼低咒一聲,以前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簡直全見鬼了!
沉了沉氣。
藥,該喂的還是要喂。
低頭,準确無誤地啜住那令她氣息不穩的小嘴,慢慢把藥湯度過去。
“唔唔……”
溫瑾整個口腔裡全是難聞苦澀的藥湯,眉頭鎖的緊緊的,左右扭着頭就想着把湯藥吐掉。
顧堯察覺到他的不配合,幹脆伸出舌頭摁住他的小舌,好讓湯藥盡快流入他的肚裡,手上也沒得空,用力扣住他的腦袋,免得他甩吐她一身藥湯。
“嗚嗚……”
如此被人壓制,溫瑾直覺得委屈不已,眼角甚至泛出淚意,纖長的睫毛浸濕了濕,一副好不可憐的樣子。
一時間,顧堯有些看呆,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柔弱惹人疼愛的樣子,以前要麼沉默不語,要麼渾身尖刺豎起來怒瞪着她,看得她腦仁發疼。
心下微動,顧堯沒再耽誤時辰,連連又呷了幾口藥湯度了進去,直到碗裡見了底,才堪堪作罷,隻是嘴上卻依然還啜住人家的嘴,吸了兩下,在這滿口藥味的嘴裡顧堯竟然覺得莫名津甜,刺激的她不想放手隻想掃蕩他嘴裡的一切。
事實上,她也的确順從心意這樣做了,微微閉上眼,憑着舌頭一遍一遍描摹他的牙床。
忽然,嘴上一疼,血腥味猛地竄進鼻腔,顧堯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便猛地被人刮了一巴掌。
還是那隻小手,還是那邊臉,還是那一模一樣的巴掌響聲……
顧堯睜開眼,入眼便是那圓瞪着她怒氣暴甚的眸子,好像在控訴:還說你不是居心不良!
霧氣漸漸蓄起前的眸子裡倒映出的是她顧堯趁機占人便宜的小人模樣。
“嗚嗚……混蛋,走開啊!”
一聲叫喊着竟把她一腳踹下了床榻,而後緊緊把自己蜷縮在一角,雙手抱住雙腿,無神地望着自己的腳趾,眼裡的淚越落越大,眼眶紅紅的,像是遭受了什麼巨大的委屈。
“我……”
顧堯看着他嗫嚅了下不知說什麼,這件事确實是她做的不對,不該如此占他便宜的。
正想走近安慰一下他,誰知剛踏出一步,背後就被劉達知一把給扯出了裡室。
“你做什麼?你能耐了啊,喂個藥都能把人家欺負成這樣,你沒聽到他昏迷中一直叫着不要碰他?”
劉達知怒瞪她一眼。
顧堯疑惑看着這個面前一副義正言辭模樣的女人,眉心直皺,“不是你叫我……”
“是!我是叫你用嘴喂藥,但那是趁他沒醒之前趕緊完事,你他娘竟敢得寸進尺,這下可好了,病不但沒好反而更重了,這回吃再多藥都沒用了!”
劉達知劈頭蓋臉把顧堯罵了一頓,胖胖的手揚在半空中想打下去卻又在觸及顧堯的目光後慫慫地放了下來,明明對方并沒有威脅的意思,可她劉達知偏偏就解讀出了要是敢打下去絕對會要她好看的意思。
真他娘窩心!
顧堯凝眸望着那隔開一切的門簾,心下越發愧疚,畢竟溫瑾是因為她生的心病,不管是不是原主的禍,反正那晚都是她顧堯破了他的身子。
“還有其他辦法麼?”她問。
“有是有,不過你得要舍掉一些東西。”
“舍掉什麼?”顧堯虛心一問。
劉達知似是就等着她這句話,裝作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話鋒一轉:“東頭那座山上有座叫關山寺的廟,那兒有個高僧……”
“……”
講到這裡顧堯哪裡還聽不出來她所謂的要舍掉的東西……
她那還沒來得及住上一晚的新屋……
“啊——别碰我!不要過來!……不、不要……”
裡室傳來少年一聲尖叫,顧堯猛地沖進去,隻見他看着空無一物的床尾一臉驚恐,瘦小的身子骨似乎恨不得擠進縫裡。
“不好,他怕是又加重了病情,顧堯你還是趕緊帶他去關山寺讓高僧看看吧。”
“嗯。”
說着,顧堯走近溫瑾身邊,趁他不注意一把把人劈暈,輕輕把人接住。
臨走之前,顧堯腳下一頓,眼裡不辨神色問道:“有沒有那種恢複清白的藥?”
劉達知狐疑地瞅了她一眼,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不可置信,“你瘋了?!”
“有還是沒有?”顧堯沉聲再次問,這一次她非做不可,無論是為他還是為自己。
劉達知自知動搖不了她的決心,歎了歎氣,“隻有藥方。”
言下之意便是:藥材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