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剛走到鎮南王府門口,朱管家便迎了出來,“方公子,我們老爺說您回來以後麻煩您先去見見他!”
“哦,好,有勞朱管家帶路!”方多病有些忐忑,他今天做的是不是有些過了,現在可怎麼圓回來?
“參見王爺!”方多病抱拳道,“王爺急尋我,可是為了今日之事?我...”方多病想先行賠罪,林語堂卻打斷了他。
“方公子,今日之事,不對,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情,本王先代小女為你賠個不是了!”說完,林語堂準備向他施禮。
“王爺你這是做什麼?折煞方某了!”方多病着急扶起林語堂的手臂。
“方公子,我這女兒什麼脾氣我太清楚了,她一再騷擾于你...其實多半也是因為我這個父親所逼...”
“王爺此話何解?”方多病有些弄不清楚情況。
“哎...多病賢侄,我與你父親也相交多年,我就喊你名字你不介意吧!”
方多病搖搖頭,“林将軍是我父親敬重之人,也是我輩仰慕之人,怎會介意,此乃多病之榮幸!”
“多病,你應該也聽說過,除了雪寒,我還有一個兒子,林凡宇。”
“您是說,被選為世子的那位小王子?”
“沒錯!”林語堂突然紅了眼眶,“凡宇,三歲之時就有高僧為他算過命,說他根骨奇特,天生福相,乃是将相之才,也因此,被先皇第一個選中為世子,那一年凡宇剛滿六歲,他們姐弟兩從凡宇出生後就一直形影不離,得知凡宇要去京城的消息,雪寒在家中鬧了整整三天,我跟她母親誰勸都沒用...誰知,送去京城之際,凡宇的船在東海遇了海難,船上竟無一人生還...”林語堂此刻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至暗時刻,那一瞬間,方多病覺得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戰神,而是一位心系兒女的平凡父親,他沉吟片刻,繼續說道,“我們派了無數人去尋,竟也是毫無蹤迹。他母親也因此身心受損,不多久便去了...雪寒從那一年起,每到夏初便會去到東海,說是去采風,我心裡都清楚,她始終沒有放棄尋找她的弟弟...”
方多病不知怎麼,心中浮現出自己到東海之濱尋找李蓮花的那一幕幕,那些孤寂又漫長的時光,此刻在他内心中鮮活地翻騰着,原來,林雪寒跟他一樣,也曾有過遍尋不得之人。
林語堂不着痕迹地抹抹眼,那真的是他這一生最不願回憶的經曆,“雪寒那時狀況很糟糕,一身戾氣,我又忙于軍務實在無暇顧及她,先帝便将她接去了京城,沒想到再回來,她懂事了不少,轉眼間就成了個大人,她說弟弟不在了,我還有她,林家軍還有她,鎮南王府還有她,她此生會衛君護國,雖九死亦無悔。我知道,她也是為了讓我寬心,但為了踐行這些承諾,她蹉跎了女子最好的時光,拒絕了所有上門的提親。”
林語堂歎了口氣,“隻是她畢竟是個女兒家,我作為父親,又怎麼不會為她的終身大事心急,賢侄你莫要笑話,我知道雪寒一直不喜歡沈府尹,但我看得出來沈濤對她癡心一片,這才想準備應了沈府尹的親事,也好讓她下半生有些許依靠,誰知道這丫頭不知怎麼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才...”
“說對我鐘情,讓女君賜婚?”方多病恍然大悟。
“我心知荒唐,可她身在京城,我也無可奈何...真是連累你了,過段時間等這邊軍情稍緩,我再給你父親寫信緻歉!”
“林将軍多禮了!”方多病俯首道,“林小姐為國為民,忠勇可嘉,身為人女,孝義俱全,為我輩之表率,至于我與她之間之事,林小姐已與我說明,個中緣由我皆已清楚,如今我二人合作,是為了查明西嶺諸多事件之真相,您不必再為此事介懷!”
“得賢侄理解,我也算放心了!總之,不管從前或是日後若小女有何得罪之處,賢侄也莫要責怪她,我這個父親自當為她賠禮謝罪!老朽還有個不情之請,我也知你們現在所查之事,恐不是那麼簡單,雪寒雖随我征戰多年,有些武功傍身,但江湖朝堂之事牽連甚少,恐不能獨善其身,賢侄你武藝高強,如遇危險之地,請務必幫我保護好她,護女之恩,我鎮南王府日後即使天高路遠也必有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