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怎麼了？”李一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安排人，将關河夢跟小慵接到鎮南王府，這府衙畢竟不适合休養，哦，對了，先跟方多病說一下...”

“方多病已經回王府了，走之前也跟我講了，他說會回去把房間準備好，你這邊差不多了就可以讓人過去了。”李一聳聳肩，他這師父跟師兄的默契，誇張的讓人不敢相信。

“他為什麼先走了？出什麼事了嗎？”

李一靠近李蓮花，偷偷說道，“林姐姐睡着了，方多病抱着她回去的...”

哦...看來這兩天進展很快嘛~

李蓮花在驅魔堂門口站了有一會了，但還是沒有想好進去後要怎麼說，他的直覺告訴他白若兮有問題，可是雲靈兒對她如此信任，自己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貿然指證必然會讓她不快...

白狐狸突然出現在他腳邊，“姑婆...”她咬着他的衣角将他往裡面拖，“雲姑娘在裡面嗎？”他趕緊走進去，看到的卻是一藍衣女子。

“李先生，這麼晚了，你是來找靈兒的嗎？”白若兮正坐在院子中，悠閑地喝着茶。

“靈兒已經睡了，她今天耗費了太多靈力，本就身體有恙，還要為那麼多人超度，虛弱至極，此刻，隻怕是有人要殺她，也是輕而易舉...”白若兮說這話時，唇邊泛着若有似無的笑意，卻讓人如身處寒月冰庫之中，涼意頻生。

“白姑娘，你與雲靈兒相識多年，她視你為至交姐妹，言談間，即使是玩笑，你是否也該對她給予必要的尊重？”

“聽說李先生與她不過相識數日，倒是很‘尊重’她，竟如此維護，不知道的，還以為先生與她有何牽絆呢？”白若兮掩着嘴，“但先生可知，靈兒她雖有異能，但也并未毫無限制，這最可怕的，便是不可動情。”

“什麼？”李蓮花胸口一窒。

“你果然不知道...靈兒是雲诏國這百年來靈力最強的神女，但這件事隻有我跟外婆知道，雲诏皇室中人，以為到他們這一代神女絕迹了，卻沒想到他們心心念想想要的人是流落在外被除名的女兒，真是諷刺！雲诏神女，天生靈力，但無法勘破與自己有血緣或者關系親密之人的前塵宿命，而且使用這靈力也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随意，需以耗費她靈識為代價，因而她體弱之時，無法使用，相反，如果消耗過多，也會對她身體有損害，就如今晚...但這最狠毒的一條，便是不能動情，動情之後，靈力會逐漸消退，成為普通人，因此雲诏對神女的控制極高，動情者，必受天罰，其實這‘天’，指的是皇室天威...”說到這，白若兮看向李蓮花，詭異地笑道，“李先生，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觀音教...”李蓮花低沉着臉，原來一切都是有迹可循，觀音教的起點，在雲诏皇室之中。

“靈兒被皇室遺棄，對她而言，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則，她将要被那冰冷冷的皇室中人當做神明供奉起來，擁有無限的尊榮，卻會失去永遠的自由。”白若兮眼中此刻泛起了白霧般，“如今，她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有希望為馬，着實令人羨慕。”

“白姑娘，希望是絕境之地生出的光，那光芒在自身，不在他人，若将自己的不幸歸咎于他人身上，會讓你看不清前路，迷失自己，如能回頭，及時回頭方得始終。”

“李先生說得倒輕松，你沒有經曆過死亡、傷害、被最信任之人背叛，最後衆叛親離，無可依靠，又怎能體會這種心情？”

“我...”李蓮花尴尬地笑笑，“呵...個人選擇不同罷了，終是自己選擇的路，自己承擔後果。我能說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白姑娘，好自為之吧！”說着，李蓮花站起身準備離開。

“你就走了？難道不怕我對靈兒怎麼樣嗎？”

“白姑娘，你掌握着雲姑娘最大的秘密，卻為她保守至今，成全她這一段無憂的歲月，你們之間的感情毋庸置疑，我不認為你會對她不利。”

“你果然很通透，靈兒也沒有看錯人。”白若兮感歎着，“隻可惜你我注定為敵...”

“雲姑娘一向果敢、堅毅，唯獨在你的事情上，她很猶豫也很掙紮，如果你真的不想傷害她，由你主動告知真相好過她自己發現，否則，我怕你二人将來都要後悔。”

“你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如果...還望先生以後能對靈兒多有照拂！”白若兮站起身，向李蓮花鄭重地行了雲诏國的國禮。

李蓮花眼神閃動，如果不是命運弄人，她與雲靈兒本該在這世間無憂無慮的生活着，如雲靈兒想象中那般...

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