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扶雲月月如春,連我自己也快忘了這件事。”說這話時,白麒麟的眼色深不見底。
“扶雲城的确是個好地方,”李蓮花接上話,“山好水好,酒也好!尤其是那浮雲樓的酒,現在想來還是回味無窮!”
“李侍郎,原來你喜歡浮雲樓的酒啊!”
“是啊,初到扶雲那日,還是三皇子請我喝的酒,甘甜清香卻又回味濃烈,我在大熙生活多年,從未喝過這樣的酒。”
“李侍郎你可真會品酒!雲裳是我雲诏最好的酒,是白老太爺親自給出的配方,隻可惜,你還沒有機會嘗到他親手所釀的雲裳,那才真是人間仙品...”雲天耀看着白麒麟,“國師,你家中還有這酒嗎?”
“雲裳是父親為若兮出閣所釀,若兮出事後,大哥亦無心打理,現在仍在府中深埋,三皇子若有興趣,改日我讓人取出送到你府上。”白麒麟的回答滴水不漏,但給人的感覺仿佛在說一個毫不相關之人。
“既是白小姐的嫁禮,我怎敢擅專!”雲天耀連連搖頭,“國師說笑了!”
“人都死了,還要什麼嫁禮!”李蓮花敏感地從白麒麟語氣之中捕捉到了他的不屑,與他平日毫無感情的語調亦有不同。
“說起來,”李蓮花緩緩開口,“白姑娘蒙冤而亡,如今埋骨他鄉亦非情理,白府是不是考慮将她的屍骨迎回入土為安呢?”
“李侍郎有心了!”白麒麟身型頓了頓,“她願不願回來且另說...血咒乃白門禁忌,用此咒者,永世不得踏入白氏祠堂,哪怕死後...”
“似乎大皇子也不知道白若兮用過血咒,國師,如何而知呢?”李蓮花停住腳步,看着前方呆滞的身影,繼續說道,“或者,我是不是該叫你,白浮雲?”
白麒麟猛然轉身,不可置信般看向李蓮花,“你怎麼會知道...”
“知道你叫白浮雲?”李蓮花輕蔑一笑,“之前并不知道,現在,确定了...”
“你說的‘浮雲’,就是白麒麟?”雲天耀驚愕地看着二人,“那他就是那個...”
“沒錯,”李蓮花緊緊握住靈兮,“觀音教教主!利用白若兮對二皇子的怨恨,控制她掌控觀音教,企圖除掉鎮南王之人,也是你吧?但我想,大熙應該并不是你的目的,你真正的目标,還是在雲诏?”
“白麒麟,白氏乃雲诏百年望族,與皇室相輔多年,你竟想謀反嗎?”雲天耀冷着臉呵斥着。
“百年望族?”白麒麟不屑地仰起頭,“沽名釣譽...謀反又如何,你怎知我沒有資格?”
“你也算頗有機心步步為營,”李蓮花上前隔開白麒麟與雲天耀的距離,“除去鎮南王,大熙勢必會将仇恨放在雲诏之上,兩國紛争一起又豈會輕易平息...而你費心十年,利用許少琴擺下鎖龍陣,斷掉雲诏龍脈,至于夢蝶,想必是作斂财及收攏軍隊之用,你貴為國師,收買的官員想來也不在少數,屆時雲诏内憂外患,你若奪權輕而易舉。”
“的确是小瞧你了!”白麒麟隻是看着李蓮花,“想不到一個白若兮竟招來了你們這麼厲害的角色,打亂了我多年苦心經營的謀劃...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能改變今日之結果了!”話音剛落,白麒麟突然閃到一旁,在石壁之上按了一下,李蓮花感覺地下豁然裂開一個縫隙,他不自覺滑了下去,在這之前,他隻來得及将雲天耀推了出去。
李蓮花剛跌落就感覺到四周有奇怪的動靜,因而在空中轉了個身,果然,幾隻箭貼着他的身體飛了過去。李蓮花站定時,才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深坑,四周的石壁陡峭而光滑,底部鋪滿了厚厚的落葉,上方透出一絲耀眼的光芒直逼他而來。
“陽光?”李蓮花擡起頭,他在深山石洞之中,怎會有陽光透得進來?他再次打量了周圍,卻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個黑衣人,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拿着形式各異的兵器,但似乎都有些眼熟...
“神龍教的八卦圖,太虛門的子奕劍,青菱山的無量刀...”這些...“竟然是千均歸元陣...”李蓮花喃喃道,他自小對機關劍術的興趣便不如武術内功,因此漆木山将畢生所研究的機關術傳授給了單孤刀,希望他們師兄弟在不同的方面各有建樹,那次方多病被困曾向他提過這個陣法,他的多愁公子劍也出自于此,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千裡之外的雲诏,還能領教到千均歸元陣的威力。
千均歸元陣,遇強則強,按照他的功力,與他對陣之人必是武林翹楚,他雖有把握最終勝出,可是...
“我沒有時間,你們一起上吧!”李蓮花向着對面的黑衣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