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雲天耀想起來在他昏迷前,白麒麟也曾說過這個詞,他還是不明白其中之意,“父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要将二姐獻祭?”
雲清林悶哼了一聲,“既如此,國師,你将真相告訴他們吧,也免得日後他們責怪我這個父親冷血!”
“是,君上!”白麒麟向雲清林行禮後,向前走了兩步,“三皇子,玉肜與繁芝的故事,想必你也應該耳熟能詳了吧?”
“扶雲城老弱皆知的傳說誰人不知,可這與雲靈兒有什麼關系?”
“那依你看,這個傳說的結局如何?”
“結局?”雲天耀不知道為何會突然講到這裡,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不是這個故事本來就是騙人的,那就是結局有問題,用來糊弄民衆而已...”雲靈兒冷冷看着白麒麟接過話。
“何以見得?”
“如果繁芝當真被救出,為何一年才能見一次面?那玉肜又有什麼必要将自己的思念化為彩虹一遍遍飄向不周山...這個傳說的結局非常怪,不合情理。”在她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之時,就覺得有很多不合常理之處,不過民間傳說大多怪異獵奇,她倒也沒有特别在意。
白麒麟似乎愣了一下,不自覺低語,“竟然跟她說的一樣...”感受到雲清林投來的狐疑目光,白麒麟清了清喉嚨,接着說道,“民間所傳的,的确不是它真正的結局...”
“玉肜當時廣受愛戴,已經被人擁立為王,到了扶雲城下準備營救繁芝,但被當時的君主以城内百姓性命威脅,繁芝不忍玉肜為難,自絕于不周山中。玉肜悲痛萬分,投入了鏡湖,之後才有了他複活成為湖神一事,而那時,即使作為神祗,他同樣已經無能為力了...”說到這裡,白麒麟頓了頓,不知想起了什麼,臉色竟溫和不少,但也是轉瞬即逝。
“繁芝離世前,曾經對當時的君主下過詛咒,言曰她的轉世将成為扶雲城的神女,監視每一任國君,不管誰成為扶雲城的主人,這個國家最終都将毀在神女手中...”
“什麼?”在場之人此時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沒有人相信雲诏的神女竟然會背負着如此的命運。
“雲诏建國前,扶雲城經曆過多年長期的動亂,各代君王在位時間都很短,直到雲诏初代國君奪權後,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修建了神殿...”
“你是說,雲诏神女不是雲诏的神谕,而是...”雲靈兒終于領悟過來。
“沒錯,”雲清林接過話,“是詛咒,也是劫難!這是你的命運,也是雲诏的命運啊...禦日,”雲清林舉起手看向上方,“從建立之日起,就是為了困住神女,除掉神女,匡正國運!”
“雲诏神殿,從來就是雲诏神女的牢籠,沒有人能逃離!”
雲清林的這幾句話在空曠的宮殿之中反複回蕩着,也在衆人心中反複敲響着,大家神色各異,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究竟是不是事實...
雲靈兒沉思着,如此說來,神女能看到雲诏的真命天子,是為了監督他們,那所謂的因情犯戒...
“所以所謂情戒、天罰,隻是為了讓你們将每一任‘神女’除掉找的借口?”雲靈兒一字一字問道,“你們雲诏的國君,就為了這樣虛無缥缈的原因,将親生女兒推進火坑?”
“靈兒,你不要怪我狠心!這是身為神女必須面對的結果,你母親當年隐瞞實情将你帶走,對神靈已是大不敬,你有沒有想過,為何過了這麼多年,卻因為區區一個白若兮就回到了雲诏?這就是天意,是你的命啊!所以,你們也都不要埋怨朕,為了雲诏的千秋基業,曆代神女皆以身獻國,世人對你們尊崇贊美,奉若神靈,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千秋基業?我看是千秋大夢吧!”雲靈兒面露譏諷之色,“你們害怕神女毀了你們的帝王之夢,又奢望借神女的靈力鞏固皇權,謀算至此,真是步步為營,頗費心機啊!”
“放肆!”白麒麟呵斥道,“雲诏自立國以來的傳統,豈容你一個外人置喙?”
“傳統?外人?”雲靈兒大笑起來,“你們說這些話,不覺得可笑嗎?”
“國師!”雲清林攔住白麒麟,“天耀,這件事情本是皇室機密,非國君繼任者無從知曉。朕念你們一片至誠,也不想靈兒蒼茫離世,才将真相告知。靈兒,無論你怎麼想我這個父親,今日之舉非我個人所想,但我作為雲诏國君,祖訓不可違,朕還要為雲诏千萬子民考慮...”
“廢話!”雲靈兒不耐煩地打斷他,“少跟我假惺惺!你難道是為了雲诏百姓的福祉,才不惜騙過雲欣藍,殺了雲清朗,也要坐上這個國君之位嗎?”
“你!”雲清林大驚失色,“你說什麼?”
“當年,雲欣藍也是被你困在這裡?”雲靈兒圍着鐵栅欄轉起圈,她已經看出這道機關的薄弱之處,趁着說話一邊不經意地向那個地方走去,“那你有喂她吃修羅丹嗎?她死之前,對你說什麼了?”雲靈兒停下腳步,眼睛如利刃般看向雲清林的方向,她的身旁,慢慢凝結出一層白色水汽,而她的眼中也隐隐泛着藍光一般。
雲清林睜大眼睛驚恐地看着眼前之人,他仿佛看到了那個人,那個他一直害怕卻無法擺脫的人...
“雲清林...我必不會饒過你,即使墜入地獄,你也要同我一起!”
“不要!”雲清林抱頭蹲下,萬分驚恐,與此同時,殿中突然出現了幾十個戴着面具的黑衣人,舉起手中之刀将祭祀台外圍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