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雲靈兒看着白麒麟的屍體良久,終于松口氣,“若兮...害你的人如今皆以得報,你可以安心離開了...”
她從懷中取出幾張符紙,在空中虛畫了幾下,“塵土無嚣,萬籁歸淨!”低語幾聲将往生符推了出去,符紙在半空中燃燒後化為一陣白煙不刻便消失殆盡。密閉的空間中不知從哪裡起了一陣微風,風中甚至隐約傳來一陣悅耳的鈴聲,卷着雲靈兒的衣袖輕撫着她的臉,雲靈兒仿佛感到有人在她耳邊輕輕耳語,“靈兒,謝謝你!”
雲靈兒瞬間紅了眼眸,她忍住淚水看向虛空,輕歎了聲,“去吧!”那陣風轉眼消失了。
“有你這樣的朋友,白姑娘自當寬慰...這一次,是真正結束了!”李蓮花拍住她的肩膀。
雲靈兒對他寬慰一笑,仿佛突然想起什麼一把拉過他的胳膊,将手搭在他經脈之上,“你的内力,為何并未恢複多少?”
李蓮花笑的有些窘迫,默默撤回自己的手,“其實...”他開始摸自己的鼻子。
“李相夷,你不說實話,我更難心安的!”
“我感覺到你離我太遠,擔心你有事提前破了臻化之境,白麒麟的驚雷掌,功力遠在許少琴之上,隻能全力相搏,對我自身内力消耗也很大...”李蓮花一邊說一邊觀察着雲靈兒的臉色,他盡量顯得雲淡風輕些,但自己心裡清楚,為了接下那一掌,不僅讓他幾乎失去了恢複的内力,也讓他在短時間内無法再動用揚州慢療傷了。
“感覺到我有事?你不是五感被封,沒有任何知覺了...”雲靈兒頗為意外地看向他。
李蓮花拉起自己左邊的袖子,雲靈兒這才發現他的手腕處有一條紅色的血印,而勒痕上好似纏着一條極為不明顯的絲線,“這是?”雲靈兒不解。
“蒲家浴火千變所用的絲線...”李蓮花低頭示意雲靈兒看看自己的左腳,“療傷前,我把它纏在了你的鞋子上,若你離我太遠,它會提示我...”
雲靈兒微微皺起眉,李蓮花怕她多想急忙接着說道,“我并非不信你!隻是這地方深詭莫測,你獨自一人我實在不放心,但若提前告知,真有什麼事情,你必然會解開絲線獨自面對...”不等雲靈兒開口,他話鋒一轉,“剛才,你是故意激怒白麒麟對你施掌的吧?為何要冒如此大的風險,驚雷掌可劈山削石,若你生生受那一掌...”李蓮花甚是後怕,還好自己及時趕到。
雲靈兒知道他想轉移話題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并未深究,“見到雲天耀時,他昏迷不醒中了绫羅草之毒,我便對白麒麟起了懷疑,囑托雲蘿如果有何異樣,便想辦法用我給她的發簪刺中可疑之人,那枚發簪從若兮去後我一直帶在身邊,裡面藏了斷腸草之毒,本來是為了殺雲天陽...你療傷時,我聽到了白麒麟與白茯苓的對話,後被他跟随至此,單打獨鬥我不是他的對手,但好在被我發現了他脖子上的傷痕,我猜想是雲蘿所為,隻是那傷口太淺,為了加速毒素擴散,隻能一搏...”
“原來如此...”李蓮花颔首,“也算他咎由自取...你剛才說...見到了白茯苓?可我一路尋來并未見到有他人呀!”
“難道醒了?”雲靈兒自語,轉眼看到李蓮花一臉疑惑,解釋道,“白麒麟重傷了他,又給他喂了毒,我見到他時他已經毒發昏迷,給他吃了解毒丹減輕他的痛苦...或許是他醒了,自去了别的地方,隻是,應該撐不了多久了...”
雲靈兒歎了口氣搖搖頭,“他也是個可憐人,父親女兒都被白麒麟這忘恩負義的人渣毒害...”她将聽來的一切大緻與李蓮花講述了一番。
“白麒麟執念太深,為仇恨與執着所困,傷害了最疼愛他的親人,卻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視為複仇工具,對他已是最大的懲罰了...”
“但是...”雲靈兒颦起眉,“我自認為一向愛恨分明,可對雲欣藍...比起可恨,更覺得她無比可憐,若易地而處,是不是也會被這股恨意吞噬,連我自己也沒有把握...”
“月若無恨月長圓,愛恨貪癡,誰又躲得過,”李蓮花沉吟着,“雖然隻言片語,我們也無法真正體會到雲欣藍究竟有何遭遇,但我知道,即使是同樣的處境,你并不會如她一般。”
雲靈兒眉頭舒展了些,“怎麼,對我這麼有信心?”
李蓮花挑眉看着她,“我對自己有信心!”頓了一下,他笑着說道,“我看中的人,自然是很好的!”
雲靈兒不自然的咳了一聲,“什麼時候還貧嘴...”她努努嘴示意前方,“想到出去的辦法了嗎?”
李蓮花的神色認真了些,“星芒陣...”
雲靈兒眼前一亮,“你知道?”
“曾經聽方多病提過,星芒陣乃殺陣,可敵千軍。”他回頭看了一眼正中央那個木盒,“很明顯,布這個陣的目的是為了防止外人拿到那個東西!”
“白麒麟費盡心思進來,就是為了得到那個東西,不想看看嗎?”雲靈兒挑眉看了看他。
“若真是絕世珍寶,怕我也是無福消受,何況...”李蓮花輕笑了一聲,“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他轉而看向外圍,開始慢慢回憶有關這個陣法的一切,“陣中千絲,可取千命...”方多病一向喜歡鑽研此類絕迹許久的陣法,當時同他提起時很是興緻勃勃,“聽方多病說,這陣中有一種特制的絲線名為天禤絲,細如發絲卻削鐵如泥,一旦陷入便會在分毫之間取人性命。”
“他有說破解之法嗎?”
李蓮花搖搖頭。
“我們有靈兮、刎頸在手,要不要先試試闖陣?”雲靈兒握緊刎頸,已經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