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幾句後,随意扯了個理由帶着身邊的女生走了。
“你桃花可真旺,這麼多人都想給你介紹女生,你也别佛了他們的面子。”
沈淮禮擡手輕輕捏了她的臉,故作玩笑的說:“我怎麼聞到一股醋味,好濃啊!”
阮之精緻的臉龐皺起了眉,表達自己的不滿,雙眸白了他一眼,轉過身大步向前走,試圖和他拉開距離。
眼見人生氣,沈淮禮快步追上,擋在她面前,不讓她走。
“真的生氣了?一點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嘛?”
沈淮禮彎下腰,讓自己和她平視,幽黑色眸子裡皆是藏不住的笑意,他語氣坦誠,還有幾分讨好之意。
“我向你發誓,我這輩子隻有你阮之一個人,其他人我看都不看一眼,不要生氣好不好?”
阮之原本也沒生氣,隻是被他揭穿自己的心裡想法,有些惱怒罷了。
“好吧,那我不生氣了。”
沈淮禮再次牽住她的手,好似隻有和她緊密接觸才能真切感覺她不會離開自己。
阮之看了眼和于厘的聊天界面,十分鐘前她給于厘發信息,可這麼久過去了,也沒人回複。
這不像是于厘的風格,她隻要沒事,回信息一向很快的。
況且宴會上也沒什麼事,按理來說應該很快就會回她的。
這是怎麼了?
阮之低頭盯着手機沉思不解的樣子被沈淮禮注意到,他指節分明的手指撫在她的眉間,像是要撫平她的情緒。
“怎麼了?”
她把事情大概告訴沈淮禮,沒想到沈淮禮卻難得露出為難的神情,讓她疑惑。
“你這是什麼表情?于厘隻是沒有回我而已。”
“之之,我有一件事一直沒給你說。”
阮之心底隐約有些不安起來,她覺得的他接下來的話會是不好的消息。
“剛才你看到的于總是于厘的父親,而她身邊的那個女生其實是……”
後面幾個字沈淮禮沒說出口,阮之也猜出了大概。
“私生女?”她試探的說道。
沈淮禮沉默,這也變相回答了阮之的問題。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今天于總帶着她的私生女來,想必她們應該已經見過面了,也知曉了真相。”沈淮禮沉默片刻,而後不緊不慢解釋。
阮之用力歎了口氣,她沒想到這種狗血的豪門事情居然也會發生在于厘身上。
于厘從小嬌慣,從未受過這種委屈,她此刻又在哪裡呢?
阮之擡起眼眸,看向沈淮禮的目光中充滿了堅定,“我要去找于厘。”
“好,我陪你一起。”
最後是在後花園一處僻靜的角落找到的人,阮之讓沈淮禮站在旁邊等她,而她擡腳緩緩向于厘走去。
坐在身旁安慰了很久的章丈,看到阮之過來,默默退到一邊去,給她們兩個留出獨處空間。
于厘坐在一塊草坪上,她雙手環抱住雙腿,腦袋無力放在腿上,臉色還殘留着未幹的淚痕,看起來像是哭的精疲力盡了。
這種時候阮之說再多也是于事無補,畢竟她不是于厘,無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隻能盡可能的安撫她的情緒。
“于厘,我也是剛才才知道的,我還以為你是出了什麼事情呢?一直不回我信息。一聽到這樣的事情,我就趕過來。”
“我知道現在無論怎麼安慰你都無濟于事,但我覺得我也許能理解你。”
“我的家庭情況你應該不知道吧?可能我從來沒有和别人說起過,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于厘死寂很久的目光,總算挪動了幾分,移向了阮之身上。
“我呢,在我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我爸就和我離婚了,我小時候看到别人有爸爸,而我沒有的時候我好奇怪,也很不理解。當别人問我的時候我還把事情說出去了,但誠實并沒有換來憐憫或者憐惜,反而成為别人嘲笑我的話柄。”
“從那之後,我也沒有把這種事情往外說過,在外人面前我很忌諱談論父親的話題,這麼多年了依舊如此。”
“直到不久前,那個離開這麼多年,仿若消失不見的男人,他又回來了。”
阮之忽然停頓,側目看向于厘,發現她正全神貫注地盯着她。
“還想繼續聽嗎?”
于厘一言未發,淡淡點頭。
“我和這個有着血緣關系的父親一面未見,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很恐懼,很害怕,又很恨他。我懼怕是因為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擔心他長的很兇很暴力,和我一直以來想象的不一樣。”
“害怕是因為他是我心裡的一根刺,紮在我心裡很多年,從未拔去。害怕的同時我很想問問他為什麼要抛棄我和媽媽,我就是帶着這樣複雜的情緒見到的他。”
“可不知為什麼,我見到他之後,這些情緒都沒有了。他和我想象的父親一點也不像,就是一個長着老實面孔的中年男人,平平無奇,看上去和别人也沒什麼不同,一瞬間我對他沒有了任何感覺。”
“後來我才知道,之前是我不肯放過我自己,父親這個詞已經成了我心中的執念,直到我看見他,執念也就是在那一刻消散的。”
“沒過多久,我得知他因車禍去世的消息,但我沒有任何情緒。當我心中那個執念的‘父親’消散後,他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個有着相同血緣的陌生人,除此之外,别無其他。”
“雖然我和你的情況不太相同,但我唯一能理解的是那個背叛自己和母親的父親,或許我是因為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所以早就麻木。”
阮之說着說着卻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