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知元此時更害怕裴宸睡着,到時候就跟不好意思把她喊醒了,于是上手拽了拽她身上的毛毯。
黑夜中的感官似乎有放大的效果,背後Omega的輕微動作裴宸都能感知到,當然也包括他拽了自己。
裴宸沒有轉過身,隻是慢慢睜開雙眼,“睡不着嗎?”
彭知元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手揪着毯子捂着臉。
裴宸慢慢轉過身,就是看到如此糾結而默不作聲的彭知元。
“怎麼了?你覺得不自在的話,我可以去睡沙發。”裴宸以為是自己的信息素有些幹擾到他了,索性趁不好意思開口的彭知元回答之前,坐了起來掀開毯子要下床去。
彭知元從毯子裡伸出隔壁揪住裴宸的睡衣,在裴宸轉身時緩緩露出一條腿來,但另一隻手掩耳盜鈴地用毯子捂住羞紅的半張臉。
在昏暗中彭知元白皙修長的大腿處顯露出那紗質的短褲,酒紅色失去了它奪目的豔麗,卻加深了那份神秘的魅惑。
“帶子要解開,”彭知元垂下的眼眸終于敢微微擡起,“我們家鄉的風俗。”
裴宸這才注意到他腿兩側有系的蝴蝶結,收緊後整個短褲才變得有些像個癟的燈籠,當然,是因為彭知元把他壓得有些癟了。
“坐起來,我給你解開。”裴宸想着肯定還有另一側,于是沒等彭知元扭捏,就提了出來。
彭知元被裴宸平靜得像說遞給他一杯水一般的語氣而忘記了扭捏,坐跪在裴宸面前,連毯子都沒披。
裴宸一直是挺直的上身,隻是略微朝他傾斜,并沒有過分用頭湊近,三兩下就将腿兩側的帶子給解開了,同時覺得帶子會硌到彭知元,于是直接抽了出來了。
但是,原本依靠系帶才形成的短褲,瞬間在腿側開叉到了腰間。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衣服如此“不正經”,裴宸眼神迅速移開他的腿,拉過毯子給他蓋住,“小爸讓你穿的?”
“不是,是我們家鄉風俗,就是要穿系帶的衣服,新婚要Alpha解開,代表兩個人之間沒有結,順順利利的。”
彭知元想反正尴尬到這個地步了,也沒有什麼了,于是把毯子在腰部圍好,側了側身,“還有上衣兩側的帶子。”
裴宸眼神隻盯着結,擡手去解開,不去看他腰間裸露的肌膚。
她的心思也不在這兒,想着隻不過随便買件系帶的睡衣就可以,又何必弄的跟調情似的,其中一定少不了小爸的摻和。
等到裴宸的手離開帶子,彭知元就把毯子圍在身上躺下了,還背對着裴宸小聲地說了聲謝謝。
裴宸也沒再多說那句想讓他去換件衣服睡得舒服一些,也緩緩躺下了。
隻不過她還是沒有立刻睡去,準确地說是身體很疲憊但精神卻仿佛有根線在緊繃。
父母家裡沒有她常用的助眠香薰。
她對香薰的依賴已經遠超過藥物了,隻有在自己最熟悉的氣味中,她才能安眠。
身邊已經逐漸睡着的彭知元深沉地呼吸傳來,緩解些許裴宸的焦躁。
心緒讓她跟着彭知元的呼吸聲逐漸平複。
彭知元睡覺姿勢很老實,隻不過他很少帶抑制貼睡覺,所以睡中還是不習慣地撓了撓自己的後頸。
不知何時翹起一個角的抑制貼悄然露出幾縷奶香。
半夢半醒間的裴宸聞到了陌生氣味,雖然是很平和的味道,但卻還是抑制不住地開始有窒息喘不上氣的感覺。
于是還是起身去客廳外的陽台站了一會兒。
她内心升起一股厭惡和憎恨,對自己始終無法戰勝這些陰影而選擇落荒而逃的感覺。
無端湧起的焦躁隻能靠漫長甯靜的夜來消弭,裴宸就這麼在陽台的躺椅上坐了一夜。
裴琴清喜歡晨跑,而肖起則早上會在琴房彈彈鋼琴。
一人出門,一人喝水,都經過了客廳,卻沒有注意裴宸一直在陽台。
裴宸直到黎明時分才有了睡意,于是蓋着小毯子窩在躺椅上閉上了眼。
晨間的涼風将她吹醒,進了室内,明顯暖和的溫度讓裴宸不自覺摸了摸胳膊,抱臂進了房間。
家裡的阿姨已經開始做早飯了,裴宸不知道似的,開車去外面買了油條,回來正好和晨跑回來的裴宸在門外碰見。
裴琴清皺了皺眉,拿過來裴宸沒遞給她的油條,“出去轉轉再回來,你小爸的鼻子靈得很,别讓他聞見煙味。”
裴宸腳下生了根沒動,立刻脫了外套搭在胳膊上,跟在裴琴清後面進門,說了句,“我去洗漱換身衣服總行了吧。”
也就是裴宸進卧室洗漱的時候,彭知元也醒了,揉着眼睛去換了身衣服之後靠在門框上看着裡面的裴宸。
“你昨晚是不是沒睡?”
他半夜起來上廁所,見身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