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女吓壞了,怕這位小叔發起瘋來對自己怎麼樣,連忙道:“我我錯了。”
林茂英的面部表情僵硬而詭異,慢吞吞的把目光從紅衣少女身上收回,口中吐出一句話:“都給我滾。”
林秀毫不猶豫的就跑了,紅衣少女也顧不上丢人不丢人,急急忙忙追在林秀身後。
林茂英盯着他們的背影,呼吸粗重,五指成爪狠狠地掐着大腿,一雙眼睛慢慢的充血,猙獰的如同渴望食人的羅刹鬼。
“就是這裡嗎?”
“對。她應該就住在附近,找個人問問吧。”
卓文靜往四周看,這片是住宅區,住戶本來就不多,因為剛剛出了人命案,荒宅附近就更是鮮少有人出沒,想找個人都找不到。
時彥左右看了看,朝着其中一戶人家走過去。
卓文靜連忙道:“我說時大人,你就打算直接敲開門問啊?”
時彥奇怪的看她一眼:“否則呢?”
卓文靜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在他那張比女孩子都要漂亮的臉蛋上轉了轉,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群衆強大的八卦力量,無論他表明身份還是隐藏身份的打聽,到時候他們兩個一走了之,那姑娘肯定會被不明真相的左鄰右舍議論啊。
時彥看上去不是這麼粗心的人,怎麼會忽略這一點?
卓文靜眨眨眼:“時大人,為什麼選這家問?”
時彥耐心的答道:“這是戶長,若那女子是附近的住戶,戶長一定知道是誰。”
卓文靜受教的點點頭,心說還好沒把剛才的想法說出來,否則就要被時大人給鄙視了。
時彥表明身份,戶長焉有隐瞞的道理,聽了卓文靜形容便肯定的回答:“肯定是段家的小花!官爺們來的那天小花也跟着一塊來看了熱鬧,她哥張寶在外頭做事,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她爹娘都過世了,家裡就她和她養的那條大黑狗,身子骨又不好,本來就不怎麼出門,前段時間張寶又把大黑給帶走了,小花就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所以她那天一露面我就給記住了。”
時彥不解:“她哥哥怎麼叫張寶?”
卓文靜心想,多半是同母異父,要麼就是異父異母。
戶長果然說道:“他兄妹倆一個娘,當年張寶娘是帶着他嫁給老段的,後來才有了小花。”戶長大概難得有可以光明正大的八卦的機會,滔滔不絕的說道,“雖然是一個娘生的,小花和她哥關系可不怎麼好,她娘還在的時候兄妹倆就總是吵架,張寶是沒有親爹給他撐腰,總是被這小花欺負。後來她娘過世了小花就更過分了,數九寒天的把張寶趕出門不讓他回家是常有的事,我們這些外人都看不過眼。老段也不知道管管他閨女,他也不想想以後他要是沒了還得張寶給他閨女撐腰,一家子糊塗人。”戶長歎了一聲,無可奈何的說道,“張寶那孩子也是個軟骨頭的,老段過世後還是被他這個妹妹拿捏的死死的,幸好小花也知道以後就隻能靠張寶了,倒是收斂了不少。”
戶長八卦完才想起來正事,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小心的問:“大人,小花她……怎麼了?”
時彥垂眸沉思,安靜的容顔如同雪山之巅亘古不化的冰雪,一絲煙火氣都沒有,和普通人之間的距離就是那讓人望而生畏的大海溝,讓人連跳下去探探底的勇氣都沒有,因為知道怎麼都是一個死,慘不忍睹的那種死。
戶長借着因八卦而生的熱情問了一句,沒得到回應什麼勇氣都沒了,也不敢再問,頗為敬畏的仰視着這年紀輕輕的少年大官,特别想把孫子拉過來蹭蹭仙氣。
“戶長啊,你說小花身體不好嗎?”卓文靜提高聲音,把神遊天外的戶長神志拉回。
時彥被打擾了思路,淡淡的掃了卓文靜一眼。
戶長看看大官,又瞅了眼卓文靜這個小跟班,大官沒表示,于是戶長便放心的解釋道:“對啊,她打小身體就不好,有心病,動不動就暈,所以老段和他媳婦兒什麼都順着她,就怕她心氣不順有個三長兩短的。”
卓文靜開始懷疑上午見到的并不是小花。
那姑娘氣色紅潤健康,說話中氣十足,哪裡像是有病?還是心疾這種嬌弱無力弱柳扶風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