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涯跟着去了衛生間,卻沒有碰上冉有儀。
轉過輪椅,他反倒在咖啡廳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同冉有儀相似的側影。
褚涯頓住,細盯着那個角落裡的男人,足有五秒,才确定那人就是他。
視線稍往右轉,他下意識眯了眯眼睛。
從他的視角望過去,冉有儀的身邊還站着另外一個人。
一個女人。
兩人應該是熟人。
離得很近,看起來關系很是親密。
不過那女人的臉色并不好看,眉尖甚而因質問微微蹙起。
那是誰?
褚涯若有所思地盯了一陣,忽然想到了什麼。
是不是隻要讓程微言看見這幅場景,她就會離開冉有儀了?
來不及細思,片刻的沖動已驅使着他垂下了擱在輪椅邊上的手,然後移到了衣袋上。
擱着柔軟的布料,褚涯摸到了手機。
這是在幫程微言,他想。
指尖滑進衣袋,随即觸碰到了冰涼堅硬的手機角。
他要做的隻是把兩人的幽會照下來,好叫程微言看清楚,一個僅能稱得上陌生的人,是不足以讓她付出信任的。
褚涯抿了抿唇,搖擺不定的心思最終歸于一處——
沒錯,他是為了程微言好。
但不等他拿出手機,便見冉有儀轉過了頭。
視線忽然同那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褚涯手一僵。
他隻能勉強抿出一絲笑,然後松開了手機。
“小涯,你怎麼過來了?”和那女人告别後,冉有儀走到了褚涯身邊,并有意無意地打量着四周,“微言呢?”
親昵的稱呼叫褚涯捏緊了手,他扯開發幹的嗓子,聲音不大:“洗手。”
随即,越過冉有儀的身影,他瞟了眼已向咖啡館外走去的女人:“那是你的朋友?”
“嗯。”冉有儀漫不經心地應了,“是以前的大學同學,剛好碰見了,就聊兩句——我們回去吧,微言該等急了。”
褚涯緩慢地從那女人的背影上抽回視線。
外表仍是溫順,甚至沒有過多追問。
“好。”
*
冉有儀到家時,還沒推開門,就聽見了裡面的怒吼。
“人到底去哪兒了?!”
“連一個符陣都守不住麼!”
“滾!找不到就别回來!”
話音剛落,不等冉有儀反應過來,門就被裡面的人拉開了。
出來的是家裡的保镖。
意識到門外站着人,他先是警惕地向後退了一步,等看清來人了,才卸下防備。
他尴尬地抓了抓腦袋,道:“冉少爺。”
冉有儀點了點頭,臉上還帶着笑意。
眼神一垂,他瞟見了保镖臉上的淤青傷口。
有些重,還隐隐見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