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言一手搭着櫃子門,看着眼角含淚的褚涯。
因為太過懼怕,他的腦袋兩邊已經長出了兩隻獸耳,毛茸茸的,卻在不斷戰抖。
一條長尾巴卷曲在櫃子最裡面,不安地搖晃、拍打櫃門。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緊攥着手機——盡管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工夫使用它。
程微言蹙了蹙眉:“誰把你關在裡面的?”
她手裡這把銅鎖不是酒店的東西。
有意思,特意買把鎖來關人,還專門挑在她離開的時間裡下手。
聽見了這聲,褚涯身子哆嗦了一下,終于後知後覺地将注意力從骷髅轉向了程微言。
甫一看見她,他的耳朵便猛地一抖,然後咬緊牙,用沒有問題的那隻腳狠狠踹了下骷髅。
随即,他撞開了程微言,邊跑邊爬着向櫃子外面逃去。
動作雖然狼狽,卻極為迅速。
程微言被撞得踉跄了幾步,等穩住身子,才發現褚涯已經不見了。
再看床下,隻有一小截不安掃動着的尾巴露在外面。
程微言:“……”
有時候她真的很好奇這小奶團子是怎麼走上反派道路的。
而櫃子裡的骷髅已經從褚涯的那一腳裡緩過來了。
他那空洞的沒有珠子的眼眶對準了程微言,骨節活動,嘴裡發出“啊啊嗬嗬”的嘶啞怪聲。
骷髅躬着身子,隻猶豫半晌,便轉而把她當成了攻擊目标。
“隻能問你了,”程微言歎了口氣,有些為難,“你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又是誰把你們關在櫃子裡的?”
面對骷髅驚人的死氣和攻擊性,她倒是不怕。
骷髅沒有應聲,而是靈活地鑽出了櫃子,朝她飛撲過去。
程微言并未躲開,隻在瞥見他慘白骨頭上的鮮血了,才微微眯了眯眼睛。
随即,她便輕擡起右手。
銀白色的氣流旋起,一張符箓憑空出現,而後以極快的速度朝骷髅飛奔而去。
程微言:“這是張火符,取的是天火,極為珍貴。”
聽了這話,骷髅登時僵在了那裡,手還僵硬地舉在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愣生生地盯着那張離他半拳不到的符箓。
“不信的話,可以試試。”程微言笑了笑,“你要是被這火燒得幹淨,也算不虧。”
骷髅頓住步子,像是在思考她這話的真假。
程微言彎了彎眸子。
頓時,那符篆便燃起銀白的火焰。
雖然火勢不算大,可灼熱的溫度驚得那骷髅後退一步。
一點火星子濺在了他的肱骨上,劇烈難耐的疼痛使他瞬間明白過來,程微言沒有開玩笑。
符是真的。
他可能被這火燒得幹淨,而無丁點還手之力,也是真的!
他縮到門那兒,想要逃走,但程微言又一擡手——
一整圈銀白色的符箓把骷髅圍了起來。
骷髅:“……”
不是說極為珍貴嗎?!
這好歹也有十幾張了吧?
也是在捏出符箓的瞬間,程微言忽然想起了這骷髅的身份——
他應該是褚涯的弟弟褚安舟的仆人,而且是被順手綁回褚家的。
之後褚安舟請他父親幫他倆定了契,好讓他能把骷髅當作奴仆使用。
這骷髅修行的時間久,不但戾氣重,攻擊力也很強。
當時若不是因為重傷,根本不可能被褚安舟帶回來。
現在又被咒契綁着,逃逃不了,隻能任由褚安舟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