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明白他在懷疑什麼,冉有儀扯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
“盡管去說吧,隻不過,褚涯……”他低低喚了一聲,“你覺得,她是信你這個沒用的累贅,還是信我?”
褚涯隻覺錯愕。
冉有儀的話字字如箭,直直紮在了他的心上。
他想找出任何有力的話回怼,想說自己不是那麼沒用,也想說程微言會相信他。
可将腦子翻了個遍,卻不敢吐出一個字。
習慣性的自卑作祟,厭惡的人站在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羞辱他,他連“不是這樣”都說不出口。
冉有儀繼續道:“微言隻會把你當成一個聽話的寵物,如果聽話,興許還能多看你兩眼。所以,你要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
但褚涯并沒有應聲。
強硬的話說了,冉有儀又軟和了态度:“沒有處理好和别人的關系是我不對,但我對微言是認真的,這你也應該看在眼裡。這是我和她的事,有什麼誤會,至少得由我來解釋。既然你是為了她好,那就更不應該摻和進來,你說是嗎?”
“你和她的事……”褚涯忽然冷笑,眉眼裡帶進陰戾,“你算什麼?”
讓他保密?
保密了好叫冉有儀繼續厚顔無恥地哄騙别人嗎?
褚涯:“早在第一次見你,我就該讓程微言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見他眼帶蔑視的模樣,冉有儀頓覺不爽。
他緊皺起眉頭,忽然一腳踹在了褚涯的輪椅上。
他這一腳落得重,連帶褚涯也摔倒在地。
褚涯的手肘、小臂和腿部,甚至是臉頰,都被粗糙的地面磨出了血迹。
他本就身子弱,經這一摔,隻能蜷縮在地上,被迫微躬着身子,眼皮兒被冷汗壓得往下墜。
冉有儀一把揪住褚涯的頭發,迫使他擡起了頭。
“真髒。”他嫌惡地避開了褚涯頭發上沾着的灰塵,“果然是畜牲,連句話都不會說了。”
“總比人面獸心要好。”褚涯微蹙起眉,卻沒改口,“我會把這件事告訴程微言。”
冉有儀斂住了笑。
心火突然被人猛地一掐,情緒不上不下的,十分難受。
“那就是你自己不識好歹了。”他的眸中隐隐顯出了兇光,“猜猜看,若是拔了你的牙,你還怎麼咬人?”
他忽地松了手,褚涯再次摔倒在地。
不等褚涯掙紮着起身,冉有儀便擡手張開了封閉結界的入口。
裡面黑糊糊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這是我的封閉空間。可惜,以你的靈力,下輩子也别想出來。”冉有儀一反往常的親近模樣,往他腹上狠狠地踹了一腳,冷笑,“你就在裡面好好待着吧。”
說完,憑空張開的結界便緩慢地覆蓋住了喘息不止的褚涯。
滲出的血漸漸地糊在了眼上。
他看見的最後一幕,便是冉有儀微躬下身子,用那溫和的笑眼俯視着他。
耳畔是那黏膩的輕聲輕語:“放心,等我玩膩了她,會把你放出來的。”
冷冰冰的,如毒蛇舔舐。
褚涯的瞳孔猛地一縮,但僅作一瞬,他便不受控地陷入了昏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