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冉有儀快要抓上來的瞬間,他的神情裡現出了陰戾。
褚涯橫睨着他,忽地抿出了一點笑。
“可惜了,”他微蜷了手指,黏膩的血使得動作稍顯僵硬,“多漂亮的臉啊。”
随即,他便将手中的珠子輕輕一撚。
頓時,狐珠就成了細碎的粉末。
而空中有白色的氣流旋起,然後全湧進了褚涯體内。
就這一瞬的工夫,他的臉色竟好上不少,且終于有了點血色。
保持着怪異姿勢的冉有儀則絕望地停在原地,手還失措地伸在半空中,面如死灰。
完了。
他驚恐地瞪着傅陽舒,隻覺得遠比肉/體受傷要疼上好幾倍的痛苦襲上了身。
他的狐珠!
全完了。
如果隻是掏了他的狐珠,頂多是化為原型,再修煉百年。
可一旦狐珠破碎,等待着他的隻有死亡。
不等驚呼出聲,冉有儀竟如敲碎的拼圖,身上出現了裂痕。
随着裂痕的擴大,他的身體也如燃燼的紙片一般,四散出灰色的碎片。
轉瞬間,他便化為了灰燼。
直到最後,他都死死盯着褚涯,卻毫無還手之力。
漸漸地,地上的血亦消失不見。
失去了支撐力,褚涯卻沒有摔倒在地。
吸食掉狐珠裡的靈力後,他那長久以來沒有任何感覺的右腿忽然有了酸麻感。
面對着這陌生的痛意,褚涯并沒有因此皺起眉,反倒勾唇笑了笑。
他活動了下尚有些不适應的腿,随即試探着僵硬地往前挪了兩步。
動作不大熟練,可的的确确穩當地踩在了地上。
至少不用再依仗着拐杖輪椅。
但他也清楚,這腿是靠着吸食靈力才站起來的,維持的時間不會太久。
褚涯細思片刻,最終還是坐回了輪椅。
在心裡組織着解釋冉有儀離開的措辭,可等轉到了酒店門口,他卻頓住了。
那裡什麼人也沒有。
笑容頓時凝在了臉上,褚涯靜望着剛剛程微言等冉有儀的地方,沉默不言。
就在這時,他收到了一條短信。
褚涯點開一看,上面的“程微言”三字格外醒目,視線下滑——
【程微言】:如果心情好點了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和冉有儀去植物館了,回來給你帶吃的。
褚涯的神情中換之以沉如墨色的陰郁。
他攥緊了手機,将屏幕掐出彩色的光斑也未住手。
明明冉有儀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中,那和她去植物館的那個“冉有儀”,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