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鐘,一個小時?”
等這頓飯結束,自己就不屬于這個世界了,罪名是對攝政王大不敬,那自己是會回到原來的世界還是直接死亡呢?
後悔,不甘心,顧桑甯無數次回憶起那天晚上的景象,如果自己再将信抓的緊一些,或者第二天再去送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
自己不能坦白信的内容,也不能坦白自己的目的,因為那沒有任何意義,。
一想到自己即将失去的生命,顧桑甯的眼淚又要不争氣的奪眶而出,她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胡亂且大膽的扒拉着眼前的菜肴。
反正自己都要死了,那就吃吧,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顧桑甯甚至不知道自己夾的是什麼菜,就一股腦的塞進了嘴裡。
與此同時,傅景晔對此感到自豪。
“太好吃了,甯兒已經喜極而泣了。”
如果甯兒喜歡這些菜,他每天都可以這麼準備,傅景晔準備回頭好好賞賜竈房的那些人。這些菜不是自己做的,但是傅景晔仍然感到自豪和愉悅。
傅景晔挑選着美味的菜肴,輕輕的推到顧桑甯面前,用自己最溫柔的語氣說道。
“你最好全吃了。”
因為這些全都是為你準備的。
傅景晔的嘴角帶着微笑,但這個微笑看上去并不是很友善,反而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不出所料,顧桑甯此刻就像獅子面前的兔子一樣愣住了,她顫抖的瞳孔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如果吃不完會怎樣?如果自己留下任何食物,那你就會立刻殺了我是嗎?
“嗬!”
過度的驚吓使得顧桑甯開始打嗝,傅景晔立刻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并很快的将水遞給了她。
明明是充滿善意的舉動,但在顧桑甯眼裡卻十分可怕,這就像是一種嘲諷的威脅一樣:“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的殺了你嗎?”
“啊,夠了!你現在就殺了我吧!”
顧桑甯終于是忍受不了無限的折磨了,一下子将筷子摔在桌上,站起來對着傅景晔大聲說道。
顧桑甯呼吸急促,瘦弱的肩膀劇烈的抖動着。
屋外的雲欽和其他侍衛被響聲吸引了,全部推門而入警惕的看着顧桑甯,但顧桑甯此刻無心顧及這些。
“是要直接砍了我的頭嗎?還是說要把我毒死!”
想象着自己的頭顱一路滾到桌子的盡頭,顧桑甯的眼淚完全止不住,即使是面對這樣的自己,那活閻王的表情依舊冷酷,顧桑甯對此感到絕望。
“來吧,給我個痛快吧!”
對于傅景晔來說,這個情況簡直是災難。
為什麼他的甯兒現在哭的如此傷心?為什麼她要讓自己殺了她?
當傅景晔想象明天沒有甯兒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馬上就要停止了。她為什麼會随意的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這種情況傅景晔在書中從沒有看到過。
盡管面無表情,但傅景晔現在十分發坐立不安,他不知道該怎麼辦,藏在袖子下的手又緊張的顫抖着,他試圖挑選一些腦子裡出現的詞語來安慰她。
“試着呼吸,别哭。”
但甯兒沒有停下來的迹象,甚至哭的更厲害了,以至于她真的開始無法呼吸。
那冰冷恐怖的眼神,讓顧桑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再也無法忍受,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準備安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
今天是兩人曆史性的第一次約會,傅景晔此刻的大腦飛速的運轉,他努力的回想着書中所教的一切,那是他唯一可以信賴的東西,或許他應該将它随身攜帶,因為他不能抛下正在哭泣的甯兒回去拿書。
這時候,書中的一段話在傅景晔面前閃過。
若你想安撫你的妻子,嘗試着親吻她,若你愛她,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嗬!”
傅景晔突然猛地一下捂住嘴,兩人甚至連手都沒有拉過,突如其來的親吻真的不會讓甯兒驚訝嗎?
光是想象一下,傅景晔的臉就紅的像要滴血一樣,他粗暴的揉搓着滾燙的耳朵,神情也是一反常态的尴尬。
他希望可以給甯兒一個永生難忘的初吻,在星空下的山頂,或者燭光下的湖邊,他希望兩人的吻是一段美好且浪漫的回憶,在十幾年後可以對熟睡的孩子講述......
在傅景晔短暫的暢想遙遠的未來的同時,他的臉色也變得愈發嚴肅。
他必須安撫甯兒,但他應該通過什麼手段呢?
或許,甯兒是在懷疑他的心嗎?因為他笨拙的話語和行為,她可能認為自己并不愛她。
“這說得通。”
傅景晔暗自點點頭,随後靠近顧桑甯,一邊盡可能溫柔的微笑,一邊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我會一直伴你左右,死亡也無法将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