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很久的顧桑甯終于小心翼翼的張開了嘴。
“你說過喜歡我,是吧?”
“是的。”
傅景晔準備好了立刻答應,隻需要甯兒說出下一句話。
“好的,那......”
甯兒終于開口了,那短暫的呼吸和說話的瞬間感覺就像是永恒。
“我可以借一點錢嗎?”
“我願意......什麼?”
“我想借點錢,嗯,因為我有一些賭債,你知道的,上次在賭坊,數額很大我無能為力......”
“......”
傅景晔的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從甯兒嘴裡說出的話似乎和自己的想象出入很大,但他的心髒卻依舊為之跳動,因為甯兒在向自己求助。
“多少?”
“額,那個......一千兩白銀,不,黃金。”
“可以。”
“!”
顧桑甯吃了一驚,一千兩黃金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即使他是攝政王。
但不知怎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是一副雖是準備打開金庫的樣子。
“哦,算上利息,其實是三千兩,三千兩黃金。”
“三千兩黃金......”
聽到這個數字,傅景晔突然開始自言自語,随後快步離開了屋子,消失在了顧桑甯的視線中。
隻剩下一個人在屋内的顧桑甯松了口氣。
“這一定不是個小數目了。”
這招是顧桑甯冥思苦想出來的,一個貪财的人設,絕對能讓傅景晔立刻對自己下頭。
他方才奪門而出的樣子分明是對一個賭徒的蔑視和失望。
“早就該這麼做了。”
終于将傅景晔的問題徹底解決了,顧桑甯感到如釋重負。
就在顧桑甯準備吃一口勝利的蛋糕的時候,門突然又被推開了。
“有些需要解決的地方。”
傅景晔拿着一沓紙走進了屋内。
“三千兩黃金卻是不是一個小數目,要一次性拿出那麼黃金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是的......”
“但或許可以抵押我的封地,将一部分土地劃出去,完全可以代替這些黃金。”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傅景晔神情嚴肅的闡述着自己的提議,顧桑甯隻覺得十分離譜,聽上去傅景晔似乎真的準備借自己那些錢是嗎?
而讓傅景晔神情嚴肅的事情倒不是龐大的數額,而是按照法規來說,借出如此多的金錢甚至抵押封地,要經過一系列繁瑣的程,經過皇上的允許才行。
“但按照流程的話,需要等待很久。”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
傅景晔無法輕易的開口,他猶豫不決,從雙耳到臉頰,一切暴露在外的皮膚都是鮮紅的。
“按照法規來說的話,若是已婚夫妻......可以合理的幫對方償還債務。”
“嗬——”
顧桑甯感覺自己雖是都有可能暈倒,到底是什麼情況,看上去自己在試圖擺脫傅景晔的感情,但最終自己還是被抓住了。
到底是什麼人會為了幫别人償還賭債而提出結婚呢?
然而傅景晔不認為這件事有什麼奇怪的。
‘可以和甯兒成親了。’
傅景晔握着紙張的雙手因為緊張而變得濕冷,在自己提出這個建議之後,他異常謹慎的觀察者對方。
現在似乎剩下真是的提親,或許自己明天,不,現在就應該去侯府提親。
傅景晔不在乎他們的婚姻的理由和借口。
賭債?那是什麼很重要的事嗎?重點是他可以和甯兒一起走完餘生,直到自己閉上眼睛那一天。
“請嫁......”
“王爺,關于軍費的開支明細下來了......嗯?怎麼了?”
推門而入的人是雲欽,他進屋之後才注意到奇怪的氣氛,一雙眼睛交替的看着眼前的兩人,表情疑惑不解。
“屬下似乎進來的不是時候?”
“不不不,完全沒有。”
先開口回應的是顧桑甯,對于她來說,雲欽無異于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個,我想起來繡坊那邊還有事,我先走了!”
顧桑甯話音剛落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背影有些狼狽,甚至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顧桑甯離開後,屋内隻剩下雲欽和傅景晔兩人,傅景晔背對着雲欽,看不清表情,但氣溫開始驟然下降。
“你似乎不會敲門?”
雲欽倒吸一口冷氣,因為自家王爺冰冷的語氣讓他感到窒息。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王爺為什麼會這樣?’
傅景晔轉過身看着雲欽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可惡的入侵者一樣。
這讓看着門是半敞開的就直接進入的雲欽感到委屈。
随後,一直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雲欽的傅景晔突然轉過身,用手扶着額頭,深深的歎了口氣。
‘我似乎一瞬間失去了理智。’
終于冷靜下來的傅景晔開始回憶方才的事情,他似乎被一時間美妙的氣氛沖昏了頭腦,向甯兒提出了一個微不足道且突然的求婚。
他甚至沒有準備好一份禮物以及浪漫的場景。
這樣一想,傅景晔又有些慶幸雲欽打斷了自己那荒謬的求婚。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像一個心急的人一樣,随意的提出意義重大的求婚。
傅景晔甚至想到了自己以後該如何向自己的孩子解釋這一點。
“你的父母是如何成婚的?”
“我的父親向母親求婚了。”
“他是這麼做的?”
“他搬出了國家的法規,并承諾償還母親的賭債。”
“天哪......”
遙想着遙遠未來的傅景晔不知不覺的闆起了臉。
“差點就惹上了大麻煩。”
傅景晔自言自語到,他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也不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他甚至沒有能力做出一些花哨浪漫的東西。
但他希望自己在提出結婚的那一刻,讓甯兒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為此,他或許還需要很多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