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猶豫進屋的傅景晔,滔滔不絕的對着顧桑甯忏悔着。
“無法入睡,我到底該怎麼辦?”
頭發完全披散下來,傅景晔劉海上凝結的雨滴慢慢滑落到他的臉頰上,看上去就像是哭的很可憐一般。
請不要抛棄我,請不要離開我身邊。
“不喜歡我也沒關系,我知道你心裡有别人。”
“但我依舊喜歡你。”
“......”
“喜歡......”
傅景晔别無選擇,盡管他清楚的直到前面的路是一條荊棘叢生的路,但他依舊心甘情願的走下去,就像個瘋子一樣。
“我隻是覺得要孤獨終老了。”
“......”
“你的心不改變也沒關系,這都是我一廂情願,所以都不怪你。”
“但或許,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如果說,或許......”
傅景晔所設想的情況顯得那麼的遙遠與不确定,但他的目光卻一如既往的炙熱。
“若你的想法有任何改變,我希望你毫不猶豫的告訴我。”
“我會等的,無論多久我都會等的,所以拜托了......”
“......”
“不要,不要丢下我......”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顧桑甯完全沒有料到這種情況,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顧桑甯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雨中撿到了一隻受傷的動物,一隻兇猛的野獸,雨勢傾盆而下,前方的任何一條路都看不見。
或許等野獸恢複力量之後,自己就會被吃掉,但顧桑甯依舊擔心。
與此同時,傅景晔裡衣上的血迹越來越多,甚至滴到了地上。
“......這樣下去不行。”
什麼也不清楚的顧桑甯毫不猶豫的靠近了傅景晔,即使她不知道如何回應,但她不能讓病人這麼站在這裡。
“你傷的很嚴重,得先包紮才行。”
“......”
“王爺,王爺!傅景晔!”
突如其來失去平衡的身體猛地向顧桑甯傾斜。
“咚——”
傅景晔失去了意識,沒有任何征兆,就好像他終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一樣,他那龐大的身軀終于到達了極限。
——
顧桑甯又換了一條新的布,因為方才放到傅景晔額頭上的已經完全熱了。
“這到底是人還是鐵?”
傅景晔全身都如同火球一樣滾燙,無法想象他居然頂着這樣一副身體冒着大雨從攝政王府到這裡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匆忙的敲了敲門。
‘今天的客人可真多。’
顧桑甯歎了口氣起身,準備去開門,但剛打開一條縫後,門外那人便一個箭步沖了進來。
“王爺!”
雲欽焦急了沖進了屋子,直奔躺在床上的傅景晔跑去。
顧桑甯默默看着主仆兩人,看上去傅景晔是偷跑出來的。
“你家王爺怎麼了?”
顧桑甯關上門,倒了些茶水,示意雲欽先冷靜一下。
雲欽檢查完傅景晔的狀态,随後冷靜下來坐了過去,同顧桑甯講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就是這樣,王爺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好好吃飯了。”
顧桑甯在聽完所有之後,不禁咂舌,不知何故,她無法擺脫自己對傅景晔的負罪感。
似乎一切都是在自己離開之後發生的,看着雲欽擔憂的目光,顧桑甯不禁目移。
“不管怎樣,關鍵是先退燒。”
“......是的。”
外面正在下雨,為了傅景晔的身體,他們哪也不能去。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你家王爺會受那麼重的傷?”
聽了雲欽的話,顧桑甯通篇都沒有了解到傅景晔背後的傷口是怎麼來的。
那傷口看上去有些日子了,新疤舊疤疊加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原本的包紮很嚴謹,看上去就是專業人士包紮的,但現在完全裂開了,血液流的到處都是,顧桑甯仔細的将它們清潔幹淨了,但那傷口依舊嚴重。
“這......”
說到這,雲欽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看上去十分糾結。
“是在欄怨山......”
王爺不希望顧小姐直到這件事情,雲欽對于顧桑甯的疑問感到為難,但最終他還是将欄怨山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
顧桑甯幾乎失去了力氣,接近暈倒,是的,自己那日聞到的血腥味沒有錯,她讓攝政王受了如此嚴重的傷,現在就算是将自己砍頭自己也無話可說了。
他原本可以避免它,但因為自己......
“顧小姐,屬下有一個不情之請,能否請您稍微照看王爺一些時日......”
“......是的。”
聽到雲欽的話,顧桑甯微微回神。
“王爺在府中幾乎不吃不喝,更别提太醫開的藥了,這樣下去不行......”
“當然,我會照看他,直到他好起來。”
雲欽送了一口氣,向顧桑甯表示感謝,随後回府中拿藥。
當屋内隻剩下傅景晔和顧桑甯兩人的時候,顧桑甯終于雙腳無力的坐在了地上。
不是怨恨,也不是厭惡,顧桑甯完全無法理解傅景晔為了自己在雨中奔跑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