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瓶罐罐整齊地擺放在展台上，她甚至能瞥見底部有幾份罕見的魔法道具，甚至絕迹的魔獸标本。

店内出奇地安靜，在這片寂靜中，她幾乎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歡迎光臨。”女子清冷的聲音從店鋪深處傳來。

她的臉龐在黑紗中，看不清真實面目。

這個聲音很熟悉。

艾格妮絲的大腦一瞬間清醒許多。

——這是什麼魔法？她有什麼目的？她為什麼要幫助自己？她是不是好人？她會不會被簽訂什麼主仆契約？她會不會死亡？

問題緊接着一個一個浮現。

女子再次開口了，不知道是不是艾格妮絲的錯覺，她的聲音中帶了點笑意，“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的。”

“隻是，”她從店台後款款走出，“你使用了我的力量，需要付出等價之物。”

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東西。

但是她的性命已經掌握在了這個人——姑且把她看作人吧，這個人的手上。

“我，我有一點錢。”她支支吾吾地說。

“我不需要錢，”女子似乎是歎息了一聲，“你擁有很多東西——情感，運氣，時間，甚至生命。”

她像是個誘騙人們走向深淵的惡魔。

故事中的惡魔也是這樣，循循善誘，讓人們一無所有的。

“一份力量不至于讓你拿出這種珍貴之物，但也不是錢财就可以解決的。”她平靜道。

“那麼，那我可以回報給你等價的力量？”艾格妮絲的大腦中突然浮現了這樣一個解決方案。

“你很聰明，人類女孩。”女子似乎察覺到自己的措辭不對，不緊不慢地糾正，“小姑娘，我對你的品行是信任的，但是你依然要跟我簽訂契約。”

“契約？”她提起心來，要是這個人在契約裡動了手腳怎麼辦？

“是的——”女子語氣溫和，“我可以将本名予以你，你隻要用你們的方式發誓就可以了。”

“吾名，阮寒喬。”

“……”

艾格妮絲悄悄擡眼，驚訝地在那張被面紗遮住的臉上感受了一種奇怪的情緒。

她的情緒似乎一直都是死一樣的平穩，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有所動容。

就像神明，當年的光明神恩儀式，她也隻能瞥見神明的一點，但也能感受到那種對萬物不顧一屑的态度。

但這是不一樣的。

她不是不屑，那種感覺，連艾格妮絲都無法準确地描述。

其實她也是有精神系能力的，隻是沒有宣揚出去。

——超高等的精神力，懷璧其罪啊。

這些年頭隻在一瞬間轉過。

“我以阮寒喬的榮譽起誓，我将把我欠她的一切力量歸還。”

“嗯——你可以走了。”阮寒喬有點漫不經心，“還有，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是的，閣下——”艾格妮絲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問出來了，“您是用魔法把我引導到了您的……所在地中嗎？”

“算是吧。”她大大方方地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