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公子不由自主地扭動着身體想要躲開陸西塘的觸碰。
雲生公子本能的厭惡陸西塘當然看得出來,她又不是傻子,從前不論是作為聶铮還是陸西塘的她向來都是收獲男人一堆愛慕的目光,如今被男人厭惡的挫敗感這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你是不是嫌我醜?”她向來喜歡直來直去不拐彎抹角。
雲生公子當然不能直接回答,他忍着嘔吐的欲望,撫上李大花那張又黑又糙的臉,換上一副深情脈脈的表情,說:“在下沒有嫌你醜。”
陸西塘聽了心裡好受一些,她其實并不想做什麼,隻是興緻來了想逗逗雲生公子,她覺得不是兩情相悅根本不應該做那種事情,雖然她對那種事情很好奇,但是她也不能做。
陸西塘冷靜了一下,坐在床上,忽然覺得在這裡待着沒什麼意思。
雲生公子疑惑地坐起來:“姑娘您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忽然很難過,沒有說話的人。”她在現實裡有那麼多宗衆,可是她還是感覺到孤獨,沒人陪她交心說話,後來遇到了書生,她才覺得生活有意思了一些,才覺得人生的色彩不是黑白,原來也可以是色彩斑斓的。
可是現在書生失憶了,她覺得連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了。
“姑娘您怎麼流眼淚了?”雖然她醜,但是他覺得自己應當安慰胖大嬸一下,他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好,嫌棄這胖大嬸有些嫌棄得明顯了讓胖大嬸傷心了。
這時,一張帕子撫在陸西塘的臉上,輕柔地拭着她的臉龐,陸西塘的心一下子柔軟了不少,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書生你可知道,我為了你連畢生功力都不要了,那是我的宗衆籌集了萬兩白銀才助我恢複的,宗衆知道了一定會怪我,沒了功力的我,如何能保護他們?”
她現在很迷茫,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她知道失憶的雲生公子聽不明白,可是她還是想說。
她覺得自己一直都承擔了太多的壓力,眼淚一下來竟是刹不住閘。
雲生公子見她哭得很傷心,心情也跟着低落起來。
雲生公子忍不住發出了疑問:“姑娘為何一直叫我書生?什麼為了我不要畢生功力?在下為何聽不懂?”
陸西塘一聽,哭得更兇了。
雲生公子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隻好安慰道:“姑娘覺得難過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雲生公子糾結半天,伸手想攬住胖大嬸的肩膀,可是這副膀大腰圓的身軀他有點下不去手,還是陸西塘受不了了直接抱着雲生公子大哭,感覺到雲生公子發抖的身軀,陸西塘忍着難過和憋屈道:“我知道這種事情兩情相悅才可以做,我不會碰你。”
雲生公子聽到這話的時候,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可還是第一次有姑娘對他這麼說,他覺得這胖大嬸很好。
他也忍不住自己的傾訴欲,開口說道:“姑娘,你知道嗎?我在這裡待着,遇到了太多太多的姑娘,也渴望有一個姑娘能解救我,助我脫離苦海,我起初還很期待,可終究是緣深情淺,不過都是露水情緣,那些姑娘說的話都做不得數的,她們終究是介意我這樣的出身,又嫌贖我的銀兩貴,沒有一個姑娘能指望得上,在下的一輩子也就要這麼過了。”
陸西塘忽然覺得自己有了下一個目标,她看着雲生公子問:“贖你需要多少銀兩?”
雲生公子說:“一千兩銀子。”
陸西塘看着雲生公子,認真道:“等我攢夠銀子來贖你。”
雲生公子已經不抱希望了,太多的女子對他說這樣的話了,他都聽得麻木了。
“在下見姑娘穿着較為普通,這一夜的二十兩銀子應該攢得很辛苦吧?”
豈止是普通啊,簡直是寒酸好不好,她從來沒有穿得這麼差過!
陸西塘看了看自己的粗布麻衫以及每天洗澡都洗不掉的魚腥味,起初尋香樓都不讓她進,還是她亮出來二十兩銀子才讓她進來的。
還不是着急來見書生,連一件好衣服都不舍得買。
這可真不是她從前的作風。
她為了書生可真的犧牲太多了!
又想起來之前在大街上厚着臉皮向人要錢的丢人行徑,點頭道:“确實很辛苦!”
雲生公子道:“姑娘,如果一千兩為難的話,就算了吧,我在這裡也待習慣了。”
陸西塘想了想,說:“确實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