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膽小怯懦，救他大概率是一個賠本的買賣，可是她偏偏選擇去救了。

陸西塘擡頭看向杜仲，問：“陪我？你願陪我回弑神宗嗎？從此留在弑神宗？”

杜仲忽然猶豫了，去弑神宗，他從前是想跟着西塘姑娘去弑神宗學武功，可是如今西塘姑娘功力盡失，他跟西塘姑娘回去，真的安全嗎？

而且劉大夫那邊，他不知道方強有沒有繼續去找茬，他很擔心劉大夫，他也想回去看看，可是他又不太敢回去，他怕方強再來找茬。

看杜仲不說話，陸西塘主動道：“罷了，沒有功力，我連自己也沒有辦法保全，何談帶你回去呢？若是此刻我有功力，我便帶你教訓那方強一頓，打斷他的胳膊腿，将他的勢力徹底拔除，讓他再也沒有辦法幹壞事。”

這四十九天仿佛一場大夢，夢醒了，便意味着一切都回到現實，杜仲好像也一下子想明白了，“謝謝西塘姑娘的好意，但是我明白，你保護我，也隻是一時的保護，你走了，我依舊還是要靠自己。”

被方強報複，他怨過西塘姑娘，可是他現在不怨了，他覺得自己虧欠西塘姑娘，他安慰陸西塘道：“西塘姑娘，你有愛你的宗衆，我相信，不管你有沒有功力，他們會一樣愛你的。”

陸西塘笑了笑，道：“人心亦變，我從不相信，如果我不是強者，他們還會心甘情願地臣服于我。”

“就像你，書生，我沒了功力，你也不會堅定地選擇追随于我，對嗎？”

杜仲連忙道：“不！我會的！”

陸西塘卻一點一點将杜仲的手抽出來，“我不要這一時的承諾，罷了，書生，你我如今都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的人，能各自安好，不給對方添麻煩，就已經很不錯了。”

杜仲覺得陸西塘說這話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再也抓不住，他看着陸西塘，用盡此生最真摯的眼神和語氣說：“西塘姑娘，我是真的喜歡你！”

陸西塘隻是又笑了笑，道：“書生，回去考科舉吧，在這個世上，隻有自己強大，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杜仲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西塘姑娘說的是事實，無能為力的事實。

倘若西塘姑娘還有功力，還是天下第一，他便能追随西塘姑娘了嗎？他不知道。

他有種預感，他覺得兩個人好像馬上就要分離永遠不會見了一樣。

他垂着頭，很沒自信地小聲問：“西塘姑娘，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