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同樣想起了彌生在來到古宅之前說“人際關系錯綜複雜”的後半段,即使對毛利偵探事務所的人的死神或者瘟神體質有了無比深刻的理解的當下,也不禁搖頭,“可能毛利先生偵探的嗅覺太過靈敏了。”
“其實也不一定發生後面的事情,家裡人多了又聚在一個屋檐下難免會發生沖突。”彌生知道安室透跟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過“會有受害者出現”這種想法實在像是在詛咒久保一家,明明人家還提供了他們避雨的地方。于是彌生在産生了這個想法後就盡量将其從腦袋中甩掉,并且還讓安室透跟自己一起丢棄這一想法。
而且飲食會有沖突、審美會有沖突……在各式各樣的方面上,人與人之間都會有沖突。所以如果有沖突就會發生殺人事件這一等式成立,那麼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存活下來。
就算是日夏家這樣的三口之家裡,也經常為明天晚上吃什麼而爆發激烈争執。雖然久保家是因為遺産,但從久保大老爺掌握古宅的絕對話語權與久保小姐的言語來看,她的祖父母已經去世有一段時間了,遺産也劃分完畢。所以最大的金錢糾紛也暫時告一段落——久保家的三位老爺都有自己的子嗣後代,隻不過現在沒有住在古宅裡。所以即便他們不幸去世,按照繼承法,他們的财産也不會被自己的兄弟繼承。
這麼一想,彌生越發覺得自己是在杞人憂天。
“但他們的沖突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沖突。”
然後就被久保小姐告知她以為的想多其實并沒有想多。
被讨論對象之一當場抓獲,彌生尴尬地掩面。
難道我剛才忘記控制音量大小了?
實際上問題并不是出自彌生身上,是久保小姐一邊向大家揭開久保家僞裝下的波濤洶湧,一邊注意着大家的狀态——大家是委婉的說法,她有且唯一在意的隻有彌生。久保小姐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全用在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圍繞彌生了。
即使彌生不出聲,隻是動動嘴唇,久保小姐也能靠讀唇讀出她的想法。
這裡必須要為久保小姐正名,她狂熱但是具有理智。畢竟彌生考上的大學不是秘密,多打聽一下總會知道——事實上久保小姐也知道彌生就讀的大學,但從來沒有動過去圍堵她的壞心思。
怎麼能為了自己幹擾日夏前輩無憂無慮的大學生活呢!
久保小姐将相遇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網球拍上,她幻想着在網球賽結束後被隐藏在人群中的彌生叫住,她跟自己說“你網球打得很好,要再來一場嗎?”
當然她也知道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十分渺茫,但她也沒有想到可能性更小堪比火星撞地球概率的彌生突然來自己家會發生,所以才表現得萬般不正常。
久保小姐也有試圖克制,但她克制不住啊。發現彌生對她家的沖突有那麼一點别的意思在,也沒有精力去探尋彌生的那點意思是為何産生,隻想緊緊抓住她的這點興緻不放手。
反正她早看她家這些道貌岸然的大人不順眼很久了。
“我父親他們三兄弟自從祖父母去世後就不怎麼見面了,這次齊聚在古宅,還是因為我二伯在外的生意做得很大,我父親跟我大伯想來分一杯羹。好好的生意做着,我二伯怎麼可能會同意。所以我估計這次我二伯同意讓他的生意夥伴同我父親大伯見面是假的、是诓騙他們,不然怎麼可能說好下午三點就來到現在還沒來。他們肯定又要接着吵架,在背着你們的地方。”久保小姐搖搖頭,很是看不慣家中的沖突。
“讓人生氣的事情抛在一邊,我們不是要打網球嗎,球拍在哪啊?”彌生衷心希望久保小姐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越說她心裡越沒底。
彌生的抵觸心理久保小姐感受出了那麼一點,以為是自己先前會錯了意,連忙亡羊補牢,對着彌生說:“多餘的網球拍在我房間,我立刻現在馬上取下來。”
說完,人影就不見了,生怕彌生連打網球都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