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繞曾向餘繞梁許下承諾,待他年滿十八歲,便接他離開。
然而,天不遂人願,他們的秘密會面竟被餘母撞個正着。
餘母的恨意如決堤的洪水,從她的眼眸中噴湧而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餘音繞生吞活剝。
這是餘繞梁生平從未見過母親如此兇狠的眼神。
他的内心充滿了恐懼,生怕母親會對餘音繞痛下殺手,于是他違心地答應母親,再也不見她。
緊接着,餘母找到了餘音繞,聲淚俱下地懇求他離開自己的兒子。
起初,餘音繞無法割舍這份情感,餘母見狀,便使出殺手锏,利用他的善良和心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他萬般無奈,才咬牙應道:“媽,我可以離開阿梁,但請您給我一些時間,等我找到一個不會傷害到阿梁的辦法,我一定會離開這裡,離開阿梁。”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後你還沒有離開,那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餘音繞垂首不語,須臾,才緩緩道:“好。”
自此,餘音繞和餘繞梁的每一次約會都如視珍寶,每天夜裡,他都會在窗前奮筆疾書,給餘繞梁寫信,寫了又塗,塗了又改,最終寫成了一封遺書。
跟餘繞梁在一起,他無怨無悔,最後的心願便是得到餘繞梁的心。
後來,他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對方,本想以出差的名義悄悄離開餘繞梁,怎料餘繞梁竟遇到了隔壁家那對性取向偏向男生的兄弟,氣死了他們的父親,還讓他撞見何斯楠父母離世的噩耗。
直覺如警鐘般在他腦海中敲響,告訴他決不能這樣做,因為若他真的如此行事,餘繞梁也将如風中殘燭般隕落,于是他毅然歸來。
然而,他沒料到餘繞梁恐懼這些事情敗露後,他們的父母會如何斯楠和隔壁那對兄弟的父母一般,所以決然提出了分手。
那一刻,他如釋重負,他最愛的人無需再為這件事而憂心忡忡,也不會再因擔憂而茶飯不思,日漸消瘦,如此模樣令他心痛不已。
他的性格猶如母親。
在為何斯楠的父母辦完葬禮後,餘音繞也曾想過在這個場地結束自己的生命,然而卻被餘母的突然闖入所阻止。
隻因一個月的期限已至,她前來隻是想詢問餘音繞什麼離開。
餘音繞說道:“今天還有一天,媽,您太心急了。”
“我怎麼能不急?”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問道:“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不騙您。”餘音繞平靜地說,那聲音宛如潺潺的溪流,“但您得答應我,要讓阿梁好好地生活。”
“放心,他是我兒子,我一定會讓他好好生活。”
餘音繞微微颔首:“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
這會兒他猶豫了,似乎是在想該不該問,但最終還是問了:“媽,如果我是您的兒子,你會愛我嗎?”
“……我不回答這種假設。”她别過臉,仿佛那是一道無法直視的深淵,餘音繞的目光如芒在背。
餘音繞再次颔首,“媽,再見。”
“呲~”餘音繞毫不猶豫地擡起刀,如同一顆流星劃過夜空,直直地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餘母望着眼前的一幕,腦海中如電影般放映着當年段洛被自己殺害的場景,那畫面與此刻重疊,恍惚間,她仿佛穿越回了當年。
待她回過神來,如離弦之箭般沖上去,一把拔出餘音繞的刀,用掌心死死地堵住那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仿佛那是一道決堤的洪流。
她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又迅速脫掉自己的外套,試圖堵住那如泉湧般的鮮血。
“媽,别堵了,大動脈我已經切斷了,您……堵不住的。”
“不可以,你想去見你爸,我告訴你,我絕不允許!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你這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對,我是恨不得你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嘭!”餘母的話還未說完,門就像被一隻兇猛的巨獸狠狠地踹開了,來人正是餘父。
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餘母又殺人了,而且這次還是當年殺死段洛的兒子。
他這次終于忍無可忍,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掏出電話就要報警,卻被餘音繞急忙攔下并解釋。
看到曾經跟自己做了那麼多年朋友、又做了那麼多年夫妻的人竟然如此不相信自己,餘母的心瞬間像墜入了冰窖一般,寒冷徹骨。
她再也無法抑制内心的憤怒,開始和餘父激烈地争吵起來,甚至口不擇言,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将所有的不滿和委屈都宣洩了出來。
當餘繞梁踏入房間時,餘音繞已然氣若遊絲,他心中縱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給餘繞梁,然而此刻卻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一想到日後再也無法與摯愛之人相見,他便心如刀絞,不舍之情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用盡全身最後的力量,在餘繞梁的側臉上留下了深情一吻。
警察來到現場抓捕餘母,這一切都是餘繞梁親自報警所緻,他親手将母親送入了冰冷的監獄。
為了報複母親,他毅然決然地選擇在餘音繞的墓前結束自己的生命,隻願母親能為當初對他們的阻攔以及害死哥哥的行為而悔恨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