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狄人出征,不帶帳篷的嗎?就露天睡?”有将領反應過來,“現在還在冬天啊。”
隻除了,那些人根本不是狄人。
“若不是狄人,那他們在那裡是做什麼?”
戎峥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應當會是狄人用來與我等談判的籌碼,且在城中等上些時候。”
果然,快到午時的時候,城門外有一個自稱是狄人首領的年輕男子請求與戎峥談判。
“還請貴國的肅王,屈尊降貴,見上我這蠻夷之人一面。”博爾術将姿态放的很低,希望戎峥不會拒絕他的請求。
“我并未攜帶兵器,也沒有毒藥,隻想進去和肅王進行一個小小的交易罷了。”
戎峥同意了放他進來的事情,博爾術在被搜身之後由兩名守軍押着到了衆将面前。
晏長華擡頭看了這名所謂的狄人新首領一眼,以身犯險,可稱不上是一個聰明的行為。
博爾術也注意到了一衆武将裡面的生面孔,不由得多看了晏長華幾眼。
是個生的很好的梁國人,看起來弱的他一拳都能打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靠着家族勢力才到這裡的。博爾術對于這種人很是不屑,但被他視為對手的梁國肅王真的會讓這種人破壞他的堡壘嗎?
不管心裡的想法多麼狂妄,博爾術表面上還都是謙遜誠懇:“想必各位梁國勇士也都看到了那些一早駐紮在遠處的人了吧?”
戎峥點頭:“你想說什麼?若你遭遇不測,他們便會立刻對我們發難?”
“不不不,并非如此,”博爾術連連搖頭,“我想用他們和你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晏長華問他,“首領又想要換什麼?”
突然被插話,博爾術還得維持微笑:“那些人本來就是梁國人,我們想要用那些人向貴國交換一些糧食。”
城外“敵軍”的身份一揭露,這裡的所有人面色都凝重了許多。
“嘴皮子一張一合就說城外是我梁國人,我還說我是狄人首領,不知道您認不認呀?”晏長華笑吟吟把問題推回給了博爾術。
你說他們是梁人,那你倒是拿出證據啊。
博爾術忍着怒火,面上一副疑惑的模樣:“還未曾見過這位大人,不知您是?”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怎麼就又讓我回答你的了?”晏長華不吃他這一套。
博爾術拳頭已經捏的嘎嘎作響。
“拿不出來的話,還是請回吧。”晏長華當了這麼些年“寵臣”,怎麼樣說話能氣死人他最會了。
“那你又憑什麼越過在座的其他大人做出這個決定呢?”
該說不說,博爾術這話算是問錯了,在座的其他武将不自在咳了一聲,多是在掩飾自己想笑的事實。
不好意思,晏長華還真能回絕你,人家就是管這塊的,戎峥同意了還要和他商量呢。
博爾術還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突然一起咳嗽,戎峥清清嗓子:“這是我們新調來的監軍。”
先不說戎峥軍中監軍這個職位權利如何,他聽監軍的話傳出去就很假啊!
博爾術感覺自己被這些人愚弄了,生氣的跺腳,“你們”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狠話。
“城外那些人确實是梁人,本想給他們一個返回故土的計劃,既然肅王不信的話,那這事情就作罷!”博爾術扭頭就要離開。
晏長華瞥了他一眼:“首領來了,就沒走的必要了。”
兩邊的守衛壓住博爾術,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你們梁人奸詐!”
狄人在去年下雪之後内部發生動亂,那時候起他們埋在狄人部落裡的探子傳來的消息就斷斷續續,其中一條是“狄人二分”。
争奪首領之位的兩名狄人王子都沒能完全收複父親的部下,原本偌大的部落分成了兩份。
博爾術和兄弟相争落于下風,帶着部下向南流亡。
估計是因為實在沒糧草,才能讓他做出這麼莽撞的行為。
這小王子有點太天真了,一個人就敢過來。
也不知道什麼讓他産生了他一個人來還能全身而退的想法,别人怎麼做晏長華不知道,但碰見了他就别走了。
直到被帶下去,博爾術都還在控訴他們不講道理。
他來的快敗的也快,像是給梁國将領們演了一出新年的好笑戲碼。
晏長華也覺得可笑:“我記得他好像從來沒有上過戰場吧?”
“對,狄人老首領并沒有讓博爾術跟随大軍南下過,不過聽說在草原上的騎射功夫不錯。”戎峥說道。
就是被理想迷惑的太厲害。
再三探查了周圍的情況,确認沒有伏兵之後派人将那些流落他鄉多年的人接了回來。
這些人大部分是在三十多年前被帶走的,如今回來也都是物是人非。
晏長華沒有安排他們立刻和其他人混住,而是單獨畫了一片區域讓他們安頓下來。
旁人怎麼想不重要,但不能讓奸細混進來。
做完這一切的晏長華算算時間,離大軍開拔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