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脆利落的動作讓裴清幾乎又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冤枉面前的青年了,可等他打開手機相冊就發現,所有的猶豫都顯得那麼可笑。
昨天剛被他清零的相冊裡,現在又多了兩百來張今天他上課和到酒吧這段路程的照片,除此之外,還有五段視頻。
裴清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臉部的神經抽搐了兩下,深呼吸一口氣之後,他站了起來,随後狠狠将人按到面前的茶幾上坐下,他自上而下冷冷的瞧面前的人。
“讓服務員拿酒上來。”
說完,他又捏起桌上的撲克朝着席郁的臉上拍去。
“這回,好好長長記性。”
裴清的動作明顯是帶着警告意味的,可被警告的人完全不這麼認為,在撲克牌拍到他臉上停頓的那一段時間,甚至還自以為很小心的輕輕的蹭了一下撲克牌。
席郁自作聰明的以為不會被發現,可不止裴清,在場所有人都瞧見了,他們的臉都因為這個動作而變得難看起來,霍承原本就看不上席郁一臉癡漢樣兒,眼下更是直接開口罵了句變态。
這聲音不算小,周圍一圈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态度,霍承以為席郁至少會羞愧或是不自在。
可是都沒有。
陰郁的青年像是完全沒有聽見說話,他一直擡着腦袋,就算被按在桌子上,目光也一直專注的盯着裴清看。
即使眼睛被鏡框和頭發遮住了,那股從内到外散發的對裴清的虔誠卻讓所有人都止住了笑聲。
忠犬嗎?
.
酒水很快就被端上來了,席郁這才從美色中回過神來,他可憐兮兮的想要去拉裴清的衣袖,可害怕裴清讨厭他,中途隻能把手又縮回去,轉而換成言語上的示弱。
“我不會喝酒……”
裴清的視線不動聲色的跟随着那雙手移動,房間裡很暗,唯一的光亮僅靠上方的幾處光源,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裴清将人按在桌上的位置的正上方,恰好就有一束打光。
那雙手在燈光下伸出來的時候,顯得更加漂亮了,淡紫色的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若隐若現,像夾了一抹霧紫的羊脂玉。
觀賞完一番風景的裴清意外的好說話,他漫不經心的用撲克牌挑起席郁的下巴。
“隻要你保證之後再也不會跟蹤偷拍,這酒你就不用喝,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等價的砝碼。
可能是席郁的手讓他心情大好,裴清大發慈悲的加上了一塊跟另外一邊完全不是同等重量的砝碼。
“以前的事我也不會追究。”
裴清做出承諾。
他這話已經說的足夠大氣,隻是需要一句虛無缥缈的承諾,之前的種種就相當于全部抵消,席郁根本不會失去什麼。
裴清不認為自己會被拒絕,但席郁卻久久沒給有給出回答,雖然裴清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
“我做不到。”
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我肯定改不了的,我……我不想騙你。”
裴清完全不能理解席郁的腦回路,就算做不到,連撒謊也不屑于撒嗎?這個結果讓站在旁邊看戲的霍承也沒忍住哇哦了一聲
剛才積攢的好心情在一瞬間蕩然無存,裴清覺得席郁在戲耍他,他沒忍住心中的戾氣,一把将人按在桌上,表情越發的冷,
“席郁,你真當我脾氣很好?”
他看不到席郁的表情,不确定他是否在聽自己講話,于是隻能每說一句話,就帶上一聲他的名字,好讓席郁重視自己說出的内容。
“這已經是我給你的第三次機會了,我再最後問你一次,席郁,你确定你不改掉那變态的臭毛病?”
裴清咬牙切齒的問,這下離得近了,他能清楚看到席郁鼻子上的幾顆雀斑,還有眼鏡底下閃躲飄忽的眼神,
“嗯。”
那聲嗯是從鼻腔裡發出來的,聲音很小,裴清能感覺到身下人的身體在抖,又慫,莫名其妙的又有點勇敢。
如果作為旁觀者,裴清或許會覺得有趣,他完全可以就像霍承那樣插着兜在旁邊看好戲,時不時還笑兩聲,可是他是作為被一而再再而挑釁的那一方,這種感覺就不怎麼美妙了,他徹底沒了跟席郁講道理的心思,一把松開手中皺巴巴的衣領。
其他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能跟裴清玩到一起的,都是A市有點兒名頭的富家子弟,現在五個氣質不凡的男人慢慢朝席郁靠攏,把他困在了最中間的桌子上。
霍承率先幸災樂禍的拿起了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
“誰先來?”
在座沒一個人先說話,被懲罰的一方倒是先提出要求了,一道細弱的聲音在下邊兒響起,
“裴清,你可以來喂我嗎?”
詢問的語氣還挺有禮貌,霍承遞出去的手一頓,裴清也止住了原本打算接過酒的手,他重新坐回了沙發,故意把話說給席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