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郃野自然也沒有例外,但到了晚上,他走到溫祈的房間外面,敲了敲門。
為了方便照顧,利維本來是和溫祈一起睡的,聽到聲音,都擡頭看了過來。
柏郃野說:“安德烈那邊的支援到了,你去接應一下。”
“啊?”利維說,“我去做什麼?”
柏郃野:“安排住宿,這兩天大家都要擠一擠,你也别抵抗了。”
利維不服:“為什麼是我和他擠?我想和我的溫祈小可愛睡在一起。”
“……”柏郃野說,“你和他熟。”
“并沒有,我讨厭他那副和誰都‘我是你親爹’的嘴臉很久了,”利維否認,他為了表明立場,還要作死地去問溫祈,“寶貝,你舍不得我走對不對?”
這下柏郃野不幹了,他非暴力不合作地走上前,将人從溫祈身上扒了下來,并且采用可恥的權利壓制方法,對利維說:“我是領導你是領導?再敢抗旨不遵,小心軍法伺候。”
柏郃野這人就像有精神分裂一樣。他正經的時候,利維覺得天大的災難全一股腦壓在這貨肩上,他都能扛得住,可惡的時候,利維又恨不得立馬吞個大力藥丸咬死他。
溫祈好奇地從床榻裡探出一個頭。
柏郃野關上門,将叫罵和海風全隔絕出了溫暖的室内,随後,他朝溫祈走過去。
溫祈連忙乖巧躺好裝睡。
然而柏郃野卻沒做什麼别的,他甚至沒有上床,拉開了椅子開始看戰報。
溫祈又睜開眼。
做了好半天心裡建設,他說:“您不休息麼?”
“不累,你先睡,”柏郃野的側臉在昏暗燈光下棱角分明,帥氣的不敢讓人直視,“燈太亮了嗎?”
溫祈:“沒有。”
柏郃野頓了頓,随後,溫祈聽到他吹滅燈,身側的床榻一沉。
溫祈扭過頭,聽見身邊人說:“睡吧。”
獵人枕戈待旦,很少有這樣安逸的時間,幾乎像放假了。所有人都睡了幾天好覺,容光煥發,練兵的聲音能從校場傳到這裡來。
溫祈出了房間,聽見周銘高喊:“動作利索點!那個誰,七排三列,你出來,骨頭散架了麼,怎麼有氣無力的。”
七排三列應聲出列,高聲道:“報告,我——”
他還沒“我”完,打眼就瞥見柏郃野這鬼見愁從校場走過,話到嘴邊差點噎進嗓子裡,私下裡磕牙打屁的胡言亂語不經大腦就蹦了出來:“我,我經痛。”
衆人差點噴了。
“你什麼?”周銘差點被他氣笑了,瞥見柏郃野走過來,立正站好,“将軍。”
衆人立刻噤若寒蟬。
柏郃野上挑的眼睛随意掃了眼面前罰站的小夥,對着他低頭露出的發旋下了軍令:“把上衣脫了,蛙跳二十圈,不跳完不準歸隊,滾吧。”
獵人是個流氓組織。從利維嘴裡說出的話,溫祈此刻終于有了一點體會。
“诶,你就是溫祈?”肩上突然被輕輕拍了一下,溫祈轉過頭,看見一個臉上有疤的女人笑嘻嘻的臉。
他禮貌問:“你是?”
女人:“上校南希。”接着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表情:“将軍沒跟你提過我吧?我可是經常聽說你呢,這次A035的危機,謝啦!”
她豪氣幹雲地一揮手,摟住溫祈的肩,帶着他往另一邊走,同時擠眉弄眼地打聽:“聽說你這兩天都和将軍睡在一起?怎麼樣?”
溫祈不解:“什麼怎麼樣?”
南希當即意識到這是一朵沒有被獵人的流氓氣污染過的小白花,立刻從善如流改了話題:“你真是扉頁那朵掉下來的花瓣麼?所以你算不算一個扉頁分頁,香氣也能讓人不枯萎?”
溫祈思索了一下:“應該吧。”
“那可太好了呀!”南希哐哐拍他的肩,以一種邪.教教頭的語氣勸道:“诶,你留在我們這吧,我們這可好了,有糧有水有美人,光養眼就能多活好幾年。而且你留下,将軍也留下,我們就不用每年為了補償香氣儲存天天狗一樣舔基地了,直接宣布自治,建立人類第三基地,共創輝煌呀!”
溫祈想了想,覺得這似乎是一個很誘人的方案,他問:“你們這裡有很多海鹽糖嗎?”
南希大手一揮:“你要多少有多少!”
溫祈當即就要答應,不遠處卻突然傳來安娜的聲音。南希低罵一句,立刻撒開手,說了一句“我先撤了”,随後逃也似的跑沒影了。
等安娜氣喘籲籲跑來,問溫祈:“剛剛好像聽到南希上校的聲音了。”
溫祈說:“她走了。”
安娜:“哪個方向?”
溫祈絲毫沒有出賣同伴的自覺,指過去。順着他的指引,安娜恰巧看到南希的身影在拐彎處倉皇地一閃而過。
安娜興奮道:“上校!”随後立刻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