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成華正在戰鬥領域内忙着對一群人質做他那風馬牛不相及的演講,惹得顔炎一陣發笑,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發現這種新材料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簡雲帆和他科研團隊。你們對真正的研究人員做了什麼?”
侯磊:“這話隻說對了一半。”
于微:“什麼意思?”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世上可能不隻一個簡雲帆?”侯磊掃了一眼,見他們紛紛皺眉,轉而說道,“罷了,說了你們也不懂。把你們的機甲都叫來吧,我要的東西很簡單,隻是你們機甲上的記錄儀,你們是生是死我都無所謂。”
一旁的顔炎覺得這話說得微妙,問他:“既然無所謂生死,你們之前所做的事情又算什麼?周英和樊滔的命都不重要嗎?”
大概是這句話觸動了侯磊,隻見他長長一歎,忽然将襯衫袖子卷起,露出精壯的小臂。
衆人初看時隻覺得平平無奇,不由得面面相觑,可很快,他們發現了,在侯磊小臂上,有細長的東西在蠕動,像某種蟲子,在陽光照射下可以被看到清晰的移動軌迹。
那蟲子在他手臂上動了幾下,很快遊進侯磊的大臂上,被襯衫擋住,看不見。緊接着,侯磊的脖子也出現了同樣的動靜。那蟲子快一陣,慢一陣,在侯磊的身體裡肆意遊走,像某種寄生蟲,而它的宿主卻面無表情,看上去沒有絲毫痛苦的感覺。
那一刻,于微突然想起了樊滔死之前的情景。他看到有細絲一般的蛇蟲在樊滔的耳廓内移動,随後窮奇像被控制了一樣給了樊滔緻命一擊,随後樊滔便成了人體炸彈,血肉橫飛。
一種詭異的猜想在于微心中蔓延。恐懼,使得他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有了某種觸動。
侯磊依舊卷着袖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們的反應,最後死死定在于微的臉上,說:“你發現了,對嗎,上将?”
于微皺眉看他:“你最好講清楚一點。”
侯磊:“你們剛才看到的是寄生型機器人——血絲蟲的母蟲。在我的身體裡,還有上千條血絲蟲的子蟲在遊走。子蟲很小,旁人幾乎很難發現。它們隻聽從母蟲的指令,而母蟲的控制權在一個很重要的人手上。隻要他發出指令,被植入血絲蟲的人都會在短時間内變成炸彈。”
“在座的五位大概不知道,”侯磊說着,擡手将面前數人一一點過,“除了你們,特别行動對的其餘八個人都已經被改造成人體炸彈了。”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于微他們之間炸開。剛開始,他們不願相信,覺得這是故意編出來的謊言。但一想到周英和樊滔的死法,以及于微當日在空間堡壘中遇到的事情,侯磊的話便又突然增加了可信度。
“你們知道,為什麼那個人要這樣做嗎?”侯磊說,“因為玄武的存在,無論帝國星系的戰士受了多重的傷,幾乎都能痊愈,完了還能活蹦亂跳。斷手斷腳也不打緊,因為簡雲帆提高了義肢的神經連接精度和材料強度,隻要政府出錢,戰士又能很快重回戰場。要想徹底毀滅,隻有把人撕成稀巴爛,再也拼不起來的那種。”
作為玄武的駕駛者,專業的醫學生,黎音咬牙:“錯的不是玄武和雲帆大人,分明是發明人體炸彈的人。”
侯磊先是一愣,忽而狂笑不止。
“不是簡雲帆的錯?你們忘了我的提示了嗎?這世上不止一個簡雲帆。”
于微臉色黑沉到極緻,心中的不安在不斷蔓延。他對于侯磊的話不置一詞,轉而問他:“你剛才提到的,‘一個很重要的人’,那個人是誰?”
侯磊見他不為所動,不耐煩地啧了數聲。他沒有回答于微的問題,就像是聽不見一樣,繼續說:“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周英和樊滔會出現在菠蘿蜜科技的倉庫裡。”
黎樂對于他這種已讀亂回,像野狗一樣咬住簡雲帆的行為甚是厭惡。他交友向來随本能而動,霎時質疑道:“雲帆大人早已和菠蘿蜜科技沒有關系了。”
此話一出,黎音伸手制止了他:“沒必要和他自證。”
侯磊又是啧啧數聲:“真是忠犬。我也懶得跟你們廢話了。你們把記錄儀給我,我就把人放了。否則,要是雲成華炸了,裡頭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沒命。”
一向好脾氣的了原罕見的氣急了:“你有種單挑,别總是耍這種囚禁人質的把戲,低端!”
“别,”侯磊表演似的後退半步,說,“劉思涵那家夥就是不信邪,非要跟你們來什麼對決。我可不一樣,天生就不是正派的臉。我啊,惜命得很。”
于微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侯磊也不避諱于微的眼神,直接迎了上去。兩人眼神膠着,遠遠對峙,忽然,于微朝另外四人說道:“把機甲叫來。”
黎音黎樂:“上将!”
顔炎:“喂!你真服從了?”
于微:“叫來。”
機甲是重要物品,即使無法随身攜帶,他們也會保持在合适的距離内。酒店與會場在同一個園區内,在駕駛員的要求下,隻稍片刻功夫,機甲便可洗漱到達。
于微見他們都不願意動,自己率先喚來了白澤。緊接其後的是了原的朱雀。
顔炎心裡有八百個不樂意,但數百名人質在對方手裡,她也無法真來硬的。她掙紮着問侯磊:“你的青龍呢?”
侯磊:“我說過,隻要拿到東西就走,不必交鋒,青龍沒必要過來。”
顔炎和黎家兄弟互看了一眼,又觀察了一會兒于微的态度,這才把機甲喊來。
以白澤為首的機甲還保持着平時的萌寵狀态,于微緩緩走到他們身旁,利用自己的權限将記錄儀一一調出,鄭重其事地放到侯磊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