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聽着雲和的猜測,雖然她也認為沙星的殘片是神秘人給的,但為什麼雲和又是如此笃定。
聽見向陽的詢問雲和忍不住帶上一絲得意。
“雖然大人防着所有人,但我二人之間關系密切。
即便他瞞得再嚴實,可清晨床榻邊空無一物的玉盒中到了晚上就多出了一塊藍色的東西,玉不玉石不石的,我當然會留心。”
向陽默然。
這面具人居然在一年前就得到了神秘人的幫助。
何稚安家裡的轉運陣果然是作用給面具人的嗎?
向陽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難不成每次吸收煞氣的時候聽到的嘶啞怒吼就是那神秘人?
可這逐漸顯現的神之碎片和與之伴随的煞氣怎麼看都像是有人刻意為之,仿佛就等着她來發現一樣。
她拽了一下紮在腦後的頭發,略顯煩躁。
雲和背後的指使者背後還站了一個人,雙方各有所圖。
這是之前他們預想到最麻煩的情況。
刹那間,向陽拽頭發的動作一頓,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她居然開始有了煩躁的感覺,身體裡過多的煞氣已經開始給她帶來了其他的負面情緒。
對面的雲和見向陽陷入沉思,小心翼翼地試探。
“大人,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向陽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她看着面前貌似小心翼翼的雲和,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
“我一直有個疑問,你為什麼要為面具人賣命。據調查,你在流放地被偷賣為奴,輾轉來到雲霄樓。
若說他看中你的天賦讓人教你玄術,你心有感激情有可原,可愛慕麼……這和你表現出來的雲和不太一樣。”
雲和聽罷面帶苦澀,情緒低落。
“姑娘想必生來便是天之驕女,不曾墜落成塵。我家道中落受盡冷眼,又流落到雲霄樓這種地方,唯有大人不嫌棄我,反而讓人教我玄術,令我做那人人豔羨的玄術師。最重要的是……”
雲和仿佛想到什麼美好的事情,雙眼綻放出耀眼的光芒,語意甜蜜。
“最重要的是,那位大人允諾過我,一旦成事,會以正妻之位迎娶,我會是他唯一的妻。”
說罷擡眼望着向陽,誰知向陽正用“聽聽你在說什麼你信你自己說的話嗎”的表情牢牢盯着她。
顯然向陽對雲和的話持懷疑态度,她所說的這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話,在向陽眼裡簡直辱沒了雲和在花船上的風姿。
雲和看着油鹽不進的向陽暗自咬牙。
向陽注意到雲和眼底逐漸遮擋不住的兇光後微微一笑。
“從你答應會将一切和盤托出開始就在扮演被感情沖昏頭腦的落魄小姐,真真假假間,險些連你自己都被騙過去了吧。”
雲和被揭穿後也不惱,在聰明人面前繼續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她輕笑。
“哎。原以為是一心修煉不通俗事的玄術師,沒想到是個油鹽不進的木頭,也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雲陽王是怎麼受得了你的。”
收起那副陷入熱戀中的真摯表情,雲和的高傲自信與那日花船上别無二緻。
“在這種地方你還有心思關心别人。”
向陽淺淡的一句話直戳雲和肺管子。
“今日你說的這些話真真假假,看來你也不是誠心配合。”
見向陽作勢離開,連帶着那小小的光團也随着她遠去,雲和忙開口。
“關于那個年輕男人的事情我沒有說假話。”
她知道向陽最想知道什麼,所以對于面具人和神秘人的事雲和都是如實道出。
向陽轉頭目光掠過雲和,神情莫測。
“你對面具人根本沒有感情,對嗎?”
否則也不必這麼痛快地說出向陽想知道的消息,對于這位舊主,雲和沒有絲毫的留戀。
她知道向陽他們一定把她查了個底朝天,那她曾經做過的事殺過的人,一定都瞞不過。既然已經被關在這種地方了,倒不如賣了面具人給自己争取點好處。
雲和痛快點頭。
“當然!他對我也純粹隻是利用罷了。我知道他所謂的正妻之位就是個餌,拿這東西吊着我,讓我給他賣命。不過。”
雲和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捂着肚子不顧形象地大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既然他拿正妻之位吊着我,我當然要讓他兌現承諾!待有朝一日他真的上位,我就結果了他,順理成章成為東極新的皇!”
向陽冷凝着臉,靜靜地看着陷入瘋狂的雲和。
“你既然身為玄術師,那應當知道各國存在着守護神,改朝換代,你們這麼自信能成功?”
雲和直起身子,拭去眼角的淚,眼中滿是不屑。
“守護神的傳說,就如同今日你我之間的談話,真真假假罷了。誰知道世間是否真的有神,誰又知道神是否還存活在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