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羅黑布下的臉皺成一團,這名字到底是誰起的?!
失去了食屍蟲的包圍,井邊的東西才顯露出來。
方才在食屍蟲的包圍下,衆人隻能勉強認清這是一個人形物體。
如今院内燈火通明,躺在井邊的的确是一具屍體沒錯。
但是這個人曾被煞氣侵染,如今煞氣被食屍蟲全部吸走以後,軀體已經略微幹癟,不過還是能勉強認清面貌。
一直站在向陽不遠處的溫笙白借着院内的火光看向躺在地上的人影。
那人穿着綢緞制成的新衣,腰間的玉佩歪斜墜在地上,面部幹癟卻仍然能看出五官俊美。
溫笙白看到這人的面貌後微微訝異。
“溫索?”
人群中的溫暖耳朵動了動,滿臉不敢相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模糊人影。
“郡主!”
旁邊的丫鬟驚叫出聲,連忙扶住身影晃動的溫暖。
原本注視着那邊情況的老王爺聽到身後的動靜。
“怎麼了這是?”
安王對這個孫女也是滿心的疼愛,此時見她慌張的樣子縱使心中思緒萬千也柔聲關懷。
溫暖眼中噙淚,緊緊咬住嘴唇,她伏在安王的肩膀處,輕聲道出她方才聽見的話語。
安王臉色大變,忙不疊推開溫暖,踉踉跄跄地走到井邊。
等到發現躺在井邊的幹癟人影果真是溫索的時候,他神情悲痛,一時間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跪倒在地上。
他顫顫巍巍地摸向溫索的臉,老淚縱橫。
“我的索兒!!”
一時間院内鴉雀無聲,隻聽見老王爺的痛哭聲。
向陽歎了口氣,人生八苦,苦苦皆成難。
溫笙白被安王撞到一邊,見老爺子如此心痛,他神情失落。
“老王叔少時喪妻,中年喪子,如今臨了又失去了孫子,心中痛苦,旁人難以想象。”
他附在向陽耳邊悄聲說道。
向陽抿了抿唇,縱使她如今輕易不會看人氣運,但她也能感覺得到,安王的生機在慢慢流逝。
她拍了拍溫笙白的腰,輕輕推了他一把。
溫笙白了然,上前扶起安王,讓他身體的大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安王叔,大悲之下必傷身,還請您節哀,保重身體。”
安王一瞬間仿佛老了好幾歲,雙眼變得渾濁,他死死攥住溫笙白的手,眼神兇狠。
“是誰!到底是誰害死了我的索兒!”
“王叔,我們會查的。”
溫笙白反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安王的手臂。
向陽看着老頭止不住的悲痛,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忽然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和輕巧的腳步聲,她回頭。
溫暖擡起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她收回手乖巧放在身前。
“姑娘,我們是不是在鼎玉坊見過。”
她面目可親,顯然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姑娘。
向陽點點頭。
“那姑娘與雲陽皇叔是什麼關系,當初在鼎玉坊你們還是不認識的樣子呢。”
少女滿目純真與好奇,仿佛不沾染世俗的污穢。
向陽隻是微笑,卻不曾多言。
溫暖一副“我懂”的模樣,不再追問,與向陽一同看着滿臉憤恨的安王。
半晌,溫暖複又開口,“姑娘想必是位神通廣大的能人,那你能告訴我,是誰殺了我哥哥嗎?”
她的眸中承載的不再是柔弱,而且充斥着冷漠,仿佛恨極了害死兄長的兇手。
“我不知道,但很快就能知道了。”
向陽意味深長道。
話音未落,溫索的屍體上飄出幾縷明黃色的細絲。
當升到空中的時候耀眼奪目的明黃轉為暗黃,最終消散。
附近站着的人都被這幾縷光芒驚得摸不着頭腦。
果然……
向陽看着散發着尋清清澈神力的微光,徹底沉默了。
溫索的體内并沒有碎片存在的迹象,這點殘留的神力或許是兇手留下的。
“啪嗒。”
溫羅正遣人将溫索擡到屋内明亮的地方,移動間從溫索的懷裡掉落出一物。
衆人循聲望向滾輪在向陽腳邊的東西。
一枚金簪安靜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