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都給我看好了，一個也不許放出去！”
看見一群官兵闖進來後，所有人頓時都驚慌失措，“是繡衣衛！”
“發生什麼事了？是探子還是察子？”
身穿紅繡衣，來的人是繡衣衛。
見此場面，蘇克狀似好奇地開口：“繡衣衛和緝察司，不知道百姓更害怕哪一個？”
沈令姜轉眼看他，也頗為好奇，“那三公子會怕哪一個？”
蘇克似笑非笑：“本公子誰都不怕。”
“都給我安靜！”一個探子把刀往桌上一砸，高聲命令：“一個個報上姓名、住址、戶籍，如有作假者，立地處置！”
話一落，霎時間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不敢再輕舉妄動。
樓梯間腳步聲接踵不斷，房内的幾人倒是半點不怕，繼續坐回去。
韓秀林看這動靜想到一樁趣事，忍不住跟他們分享，“我跟你們說，那個特别嚣張的家夥，範勖，前幾天死了，你們猜他怎麼死的？竟然是喝醉摔下水溝裡摔死的哈哈哈......”
聞言，在場其他三個人神色迥異。
偏偏韓秀林沒發現，還在幸災樂禍，“人撈上來全是酸臭味兒，這厮笑柄傳遍繡衣衛，活該啊平日頤指氣使那麼嚣張！”
沈令姜“哦”一聲，好奇問：“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四天前。”韓秀林道：“放值後拉人去喝酒，狂吹噓自己又要飛黃騰達，結果是去閻王爺那兒騰達了哈哈哈！這家夥死了繡衣衛裡好多人拍手稱快。”
四天前不正是她們出城那日。
他夜裡死，隔天莊嶼上門告知葉詠璋事情有敗露的風險，也就是說，範勖有可能在得知消息後突然殒命，也有可能是在知道之前就死了。
沈令姜擡眸看向蘇克，與他對視上。
蘇克挑了挑眉，“是嗎？看來惡人自有老天收。”
謝彧幹咳一聲：“你别太得意忘形了，他好歹是蔺成武的近衛。”
韓秀林道：“放心，我又不是傻子跑到他跟前嘲笑。”
“人送走了？”謝彧忽然問一嘴。
蘇克知道他說的是誰，點了點頭。
“誰走了？”
謝彧賤兮兮地說：“對他芳心暗許的姑娘，從江南一路追到盛都磨了幾個月，還是求而不得，捧着顆被傷透的心默默離開了。”
韓秀林嘴巴驚得張大，不可思議地看着蘇克，“當真？”當真有這麼猛的姑娘？
“真的不能再真，那姑娘兩眼含春，隻差腦門上寫字。”
蘇克剜了謝彧一眼，警告：“别胡說八道。”
韓秀林沖他豎起大拇指。
沈令姜安靜地吃着糕點，哐當一聲房門突然打開，幾人下了一跳，隔壁間喝得滿臉通紅的幾個人跑進來，高文軒驚呼：“繡衣衛怎麼來了？”
說話間，外頭的吵鬧聲一同傳過來，看來是要搜到他們這邊了。
蘇克見這家夥醉醺醺還拎着酒壺，渾身的酒氣撲過來，他起身把人推去一邊，“你又不犯事，怕什麼。”
高文軒道：“我才不怕，看不爽那個範勖，不想跟他撞上。”
蘇克淡定地說：“他死了。”
“死了？死的好！”高文軒當即鼓掌。
“活着也是個瞎蹦哒。”一直混個百戶，連他主子都不提拔他，謝彧對蘇克說：“幸好你上回遇見的是他，要是其他人，呵。”
“怎麼，繡衣衛還有什麼厲害的角色？”
“有個叫婁獻的，他是蔺成武手下最得力的近衛，而且此人力拔千鈞十分骁勇，你可不要輕易得罪。”
“是他啊。”蘇克想起那日摔跤赢了卻面如鍋底的人，忍不住笑了，“力拔千鈞，那你說他和仲寬相比，誰更厲害？”
謝彧：“......”當他沒說。
“什麼人在裡面？通通給我出來！”
幾個繡衣衛手扶佩刀闖進來，在看見裡頭的人後都停頓了一下，為首的人快速變換臉色，“原來是諸位公子在這此飲酒，今日我等奉命搜捕戎敵，打擾了！”跟着不待他們回答，立刻領人魚貫而入。
蘇克聽見“戎敵”兩個字後，神情驟然變得嚴肅，他問：“哪兒來的戎敵？”
“爾等無權過問。”
韓秀林歡叫一聲：“常兄！今天是你辦差啊？”說完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在場除了不識得此人的蘇克之外，其餘沒灌醉還清醒着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盯向來人。沈令姜暗暗吃驚，她認得此人叫常嵩，身份是繡衣衛北校司百戶。
自打北校司前任鎮撫使死後，宣帝再也沒有提拔任何人督掌北校司，設立緝察司之後，北校司從此被遺棄。
今日重啟，着實不尋常。
重獲任用的常嵩心氣高升，面對韓秀林沒了往日的奉承，回應聲洪亮得很：“韓兄今日得空享受，恕在下有公務在身不便奉陪。”
韓秀林頓時有點牙疼，往日在衛所裡受盡冷落的時候，對自己嬉皮笑臉的，恨不得天天和自己窩在一塊兒玩耍，一朝得用就趾高氣昂起來。得，不能再稱兄道弟了。
一旁喝醉了的幾個人，斜眼看繡衣衛，張口就質問：“怎麼，覺得我們這屋也有嫌犯？”
常嵩領着手下将屋子裡裡外外探查一遍，這才折身回來開口：“屋内并無異常，多謝諸位配合。”
“你們繡衣衛成天沒事幹，就知道搜！就知道抓！”
“還有緝察司！那群閹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我乃唔唔......”
“給我閉嘴。”謝彧伸手把人嘴巴捂上，恨不得捂死，一喝醉就肆無忌憚口出狂言，他總有一天要被這群狐朋狗友搞死，謝彧回頭沖沈令姜咧嘴笑，趕忙找補：“哈哈喝醉了，一群醉鬼，沈妹妹别理他們。”
沈令姜不理會他，隻看常嵩，含笑問：“常百戶查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皇帝今日出動北校司，不用緝察司，如此突然，她隐約覺得其中有其他變故，須得立刻回去摸清楚事情。
常嵩側身讓道：“沈姑娘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