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兄弟:“诶!你這就睡了?”
令山:“嗯。”
侍衛兄弟:“别睡呀,咱們說會兒話。”
令山睜開眼,瞪着牆,一聲不吭。
侍衛兄弟叫他,他也不搭理。
過了一會,侍衛兄弟放棄了,甩着手上劍穗的流蘇,撇一撇嘴,“睡得真快。”
*
溫阮是喜歡做穗子的,隻是不喜歡做來讨好什麼人。
元大來說蘇辛新得一把寶劍,想要配一個穗子,希望她來做。
她想起自己是會做穗子的,既已答應令山待在房裡,閑來無事,便做起來,盡管旁人都以為她是為蘇辛做的,她也并不在意,懶得解釋,一個蘇辛礙不着她的心情,他想不想要穗子與她做不做穗子無關,她自己心裡明白就是,若說做的時候想起了誰,隻有一個人——令山。
待在房裡做一整日的穗子,安安靜靜、心緒平和,仿佛所有的煩心事都遠離她。
溫阮笑着。
白皙的玉手上拿着一隻大紅的穗子,樣式雖然尋常,但做工精緻,沒有一丁點瑕疵,而且穗子頭上還套着一顆溜圓的紅豆,不仔細瞧是瞧不出的。
這是她這一日做得最認真的一個,溫阮滿意地看了一陣,将手上的穗子收好。
這一夜,蘇辛并沒有回房,他本來也不常回來,溫阮并不當回事,到了第二日,才知蘇辛帶着賀音星夜啟程,離開了長雲堡。
元大解釋:“賀姑娘說她忽然想起,賀堂主珍藏着一把寶劍,本想着在比武大會上獻給堡主……堡主說,等尋得寶劍,一定速回,堡中大小事辛苦夫人操持。”
溫阮冷笑,等元大走後,便将才休息一日便迫不及待重新回到院子裡值守的蘇辛叫到房中,關上門來,讓小丫鬟守在房外,不許人靠近。
房裡,她疊腿斜坐在小榻上,問起蘇辛的傷,好得怎麼樣,今日上過藥沒有。
蘇辛離她遠遠的,挺立着,垂着眼眸,臉上沒有表情,“謝夫人關心,屬下已經上過藥。”
溫阮瞧他一陣,瞧出他在賭氣,笑一笑,支着手,斜倚在憑幾傷,朝他招一招手,“過來。”
令山站在原地、不動如山,依舊面無表情。
溫阮放下腿,起身,走到他跟前,打量他一陣,說:“你在賭氣。”
令山:“屬下沒有賭氣。”
溫阮輕挑柳眉,“讓我看一看你的傷。”
她說着,擡手伸向他的領口,還未碰着,便被他躲過去。
看着溫阮仍舊滞在虛空中的纖纖玉手,令山的心猛烈地狂跳起來,一種難言的燥熱從心裡散出來,往額頭上竄變成了汗,往下腹中竄便隻能憋着。
人憋着氣時挺胸擡頭,人身上的物件也一樣。
他咽了咽喉嚨,咬着牙,努力克制着沖動。
溫阮笑一笑,說:“夫君不在堡中。”
令山愣住,仍舊低着頭,心裡卻亂成一片。
夫人與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難道……
溫阮:“他與賀音離開了。”
令山一聽,怕她傷心,擡起頭看着她,眼裡滿是擔憂。
溫阮瞧着他眼裡都是自己,笑了,拽着他的袖子,帶他走進裡間,走到拔步床前,問:“你敢不敢睡上去?”
令山緊張地看着她,吞咽喉嚨的動作愈發頻繁。汗水從他的鬓角滑落,劃過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沒入衣領中。
溫阮笑一笑,“你若是有那個膽子,現在便出去,讓人瞧見你,以為你已被我安排去做别的事,再趁沒人注意時悄悄回來,我在房中等你。”
令山愣着,隻覺自己心跳如雷。
出去……再回來……夫人等着他,在這張床上等着他。
令山腦子嗡的一聲,隻剩下一片茫茫的白,如煙如霧,他仿佛瞧見一隻玉手探出來,朝他招着,撥開茫茫的紗簾,露出一張嬌媚動人的容顔,像杏花初綻放時的模樣,三分明豔、七分嬌柔。
令山覺着有什麼東西快憋不住,要從一個口子裡撲出來,他忍着咬着牙忍着,防住了下面沒防住上面,逾矩的沖動從心竅裡像開了鍋的熱水一般,帶着濃濃的熱氣撲出來、撲出來,燙了他的整個胸膛。
他飄飄然地聽從溫阮的吩咐離開寝房,到檐下去,愣神站着。
不遠處路過的小丫鬟瞧見他,仍舊如往常一般多看兩眼,修紅着臉交頭接耳地跑走。這樣的景象,令山平常瞧見,不覺得有什麼,今日卻覺得,她們像是都已看穿他存着不該有的心思,知曉他先前在寝房裡有多麼情難自禁。
攥緊拳頭,令山努力平複着下腹中仍未纾解的沖動,心裡的瘙癢卻怎麼也消不去,摸不到、撓不到,像有一條貓尾巴,時而左、時而右地搔着、釣着。
猶豫良久,令山做下決定,與相熟的侍衛兄弟說一聲,自己出外辦事,便離開了前院,躲去偏僻的角落,趁着無人注意的時機,從一扇溫阮特意打開的、少有人經過的窗戶翻進房中。
溫阮坐在妝台前,擺弄着那隻她做得很滿意的穗子。
聽着窗邊的動靜,她扭頭看去,見到令山緊張的樣子,笑了,随手将穗子放在妝台上,起身。
令山怕被人發現,已經關上窗,遲疑片刻,朝她走近。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