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從胡三羅得到線索後,便要帶着侍衛去查。
早日解決禍患,早日可以安心。
令山捂着傷口追來,想要同溫阮一起去。
溫阮瞧着他難看的臉色,想到他不肯聽她的話,好好在寝房裡養傷,還瞎跑亂說她不愛聽的話,便冷着臉撇下他,不許他跟着。
令山堅持:“夫人!”
他要在她身邊,保護她。
溫阮冷淡:“院裡不隻你一個侍衛,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哼!她好心好意為他,他倒好,不領情,連她做得最好的一隻穗子都不要。
令山不知溫阮在賭氣,也未想到,她不讓他跟着,其實是擔憂他的傷情,隻聽她冷淡的話語,感覺心上如同被插了把刀子,疼得厲害,他臉色煞白,退後兩步,落寞地看着溫阮帶着其他侍衛離去。
一旁看着的小丫鬟見他受冷落紛紛上前關心他。
令山一個都不搭理,轉身,默默離去。
回到寝室待了一會,待不住,令山悄悄地離開長雲堡。
溫阮帶着侍衛找尋逃跑的庫房總管藏起來的銀錢,找着找着便進了山,越走越偏僻。
等溫阮發覺不對時,樹上跳下一群黑衣人與侍衛纏鬥起來,很快,侍衛們便都死的死,傷的傷,倒在地上,一個都站不起來,黑衣人們朝她步步逼近,将她逼到一處斷崖旁。
溫阮知曉是夢,冷靜看着一切,毫無畏懼。
一把刀向她劈來。
她的身體本能地往後仰倒,驚呼一聲,墜下,千鈞一發之際,她抓住一棵藤蔓,吊在懸崖邊上
懸崖上傳來一陣打鬥聲,一把刀砍來,砍斷藤蔓。
溫阮感覺身體下墜,忽然又停住,定睛一看,是令山左手拽着她手中的藤蔓,右手攀着懸崖。
他肩上的傷口裂開,鮮血滲出來,從袖口滲出,蜿蜒過青筋暴起的手背,滴在溫阮的臉上。
溫阮感到很不忍心,讓他快松手,憑他的身手,松開她,他興許能夠脫險。
她死了,不過是夢醒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令山咬着牙,絲毫不松手。
他答應過會保護好夫人,若是護不住,他陪夫人一起死!
崖邊石土松動,受不住他二人的重量,崩塌。
令山一瞬護着溫阮,二人随着石土下墜……
得知溫阮與令山失蹤,蘇辛沒心思再尋寶劍,打馬匆匆趕回長雲堡,賀音也一并回來了。
堂中,胡三羅、趙少陽、賀音都在,還有正房院子裡的親近伺候溫阮的丫鬟、小厮。
蘇辛緊緊皺着眉頭,堡裡發生了什麼事,妻子為何會突然失蹤?
素琴:“……我早瞧着夫人待令侍衛像是……像是……很不同。”
錦筝:“夫人常将令侍衛叫到房中,單獨相處、不許旁人靠近……”
胡三羅瞪着眼,“你是說,夫人與令山不守規矩?那……那……莫非夫人與令山一起私奔了?那些失蹤的侍衛……也是被令山殺了?夫人說是去查财庫耗子,撇下令山,是為了混淆視聽?令山在夫人之後離開長雲堡,追上夫人,與夫人一起帶着堡主的錢,跑了!”
胡三羅叽裡呱啦地說了一大堆。
蘇辛沉着臉,命長風堡下各堂都派出人手,“去!将夫人找回來。”
*
崖下。
溫阮擰着眉頭,從令山懷裡醒來。
看着昏迷不醒的令山,溫阮心一緊,探出手摸了摸他的鼻息,幸好,還沒死。
溫阮松一口氣,推開令山的胳膊,起身,雖然從高高的崖上墜下,她身上也有些皮外傷,但好在她并不感覺疼。
掃一眼四周,借着所剩無幾的天光,溫阮尋着一顆漿果樹,摘來幾個紅彤彤的漿果,擠出汁水喂進令山蒼白幹裂的嘴唇裡。
過了一會兒,令山緩緩蘇醒,坐起身,擔憂地看着她,“夫人,你怎麼樣?”
溫阮:“我沒事。”
令山忙要起身,帶她回長雲堡去。
溫阮拉住他的袖子,要他坐下。
“我還不想回去。”
令山愣住。
天色越來越沉,蒼穹中現出一顆顆璀璨奪目的星星。
溫阮倒身躺在松軟的雜草堆上,望着星與月。
令山盤腿坐在她身旁,靜靜地守着他。
溫阮讓他一塊躺下,他守着規矩,不肯。溫阮沒有強求,繼續看着夜空。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星星好看時,也想同人說,看,那顆星星真好看,也想有個人能陪我看,我想有一個人能認真地對待我與他分享的所有美好……”
“你看,那顆星多亮。”
溫阮說着,擡起手,指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