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出現在王語眼前的是個年紀十四、五歲模樣的山林少年,腰間背着一個藍染布包,此時少年面色發白,嘴角隐有血迹,少年手中捏着一粒土色圓珠,似乎是某種法器。
随着少年的接近,王語之前嗅到的那股若有似無的血氣變得越發濃郁,此時一團血色光霧從密林内遁出,正好擋住那少年的去路。
那缭繞的血霧逐漸幻化成一個血衣老者,面上布滿細小難辨的紅色符文,此人竟是個修煉血肉法術的築基期魔修!
“小輩,我勸你不要再掙紮了,乖乖将那尋寶鼠和你手中的遁地法器交出來,說不定在下一時心情好,還能給你留一條全屍。”
少年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冷眼望着面前的血衣老者,此時他手上已然多了一柄柴刀樣式的法器,俨然一副拒絕回答的樣子。
“不識好歹!”血衣老者冷哼,“那就拿命來吧!”
“咻!”一聲,老者背後出現了一團血霧,而血霧最濃郁的中心則隐藏着一根黑色長釘,裹挾着陣陣黑氣化作一個骷髅頭朝那少年呼嘯而去,直奔其首級。
少年驚懼交加,立刻操控一面青色刻有繁複雲紋的寶鏡擋至身前。
二者相遇,青色寶鏡終是不敵那黑色長釘的威力,随着耳旁破裂聲不斷響起,那寶鏡最終還是片片碎開,頃刻間便消融不見,化作塵土。
少年竭力用柴刀維持着靈氣護盾,可那黑色長釘威力巨大,每進一寸護盾就破一痕,即将貫穿少年的眉心。
此情此景都在血衣老者的意料之中,這黑色長釘是他用無數冤魂、血氣長期侵染的得意之作,對付區區一個練氣期巅峰屬實是便宜對方了,若不是對方有個遁地法器傍身,他也不至于追到現在。
這時,血衣老者臉上的笑容忽然停滞住。
一個灰色身影從天而降,隻見‘铛’一聲,一道刺眼無比的白光轉瞬即逝,那看似駭人的黑色長釘随即破為兩段,原本濃郁至極的血色霧氣也四散開來。
——中級符箓·幻劍(殘次)
“什麼人?!”見法器盡毀,血衣老者勃然大怒。
“殺你之人。”
這灰衣人正是切号出來釣魚的王語,如果是一般修士之間的争鬥,王語其實是不會摻和的,畢竟修仙界原則就是:弱肉強食,能者居之。
隻要踏上這條修仙路,伴随的就不止是機緣,還有無時無刻的危機。
但如果事關魔修,作為正派官方修士的她就不得不出手了。
“就憑你?”血衣老者見對方是個練氣期小子,雖然嘴上說着不屑一顧,心下卻引起了萬分警惕,尤其是剛才那人一出手就将自己的法器損壞,也不知使的什麼手段,絕不能以常規相待。
王語默不作聲,一張碧綠色的符紙躍至她手中,低級符箓·巨劍一擊,那對面的魔修見狀正要嘲笑一二,隻見那原本一張的符紙飛速化作十二張,整整十二張!
“去——”
血衣老者那叫一個驚怒,面對這來自四面八方的巨劍攻擊,忙不停蹄地喚出一鼎金色小鐘,往頭頂一抛,瞬間化作巨鐘将自己罩入其中。
王語頓時皺眉,終于又扔出十二張低級符箓。
巨鐘内的血衣老者見狀,面色頓時煞白,牙關緊咬隐隐有什麼不舍,心中暗自發誓,脫困後必将眼前這小子扒皮抽骨,以消他心頭之恨!
在不間斷的巨劍攻擊下,金色巨鐘的防禦力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被破壞,短短幾個呼吸便到了搖搖欲墜的地步,而那巨鐘内的血衣老者也終于做好反擊的準備,就在巨鐘轟然破碎的瞬間,老者從身後扔出一張閃着微光的紅色符箓——
中級符箓·天羅地網
滿天飛雨般的血色絲線如同一張巨大的蛛網,每一條絲線都帶着似有若無的淡淡黑氣,竟是被無數怨氣所煉化過的,普通法器一旦接觸到就會被其污染。
血色老者臉色難看地浮于半空,此時他身上的衣袍已經破碎,露出同樣刻有紅色符文的上半身,一隻左手背在身後,掌心正是一塊中品靈石。
望着下方看似平靜的灰衣男修,血色老者内心不知怎麼,竟有些不安在浮動。
王語并非沒有準備,從那巨鐘出現起,她便做好了最壞打算。
在血色絲網落下之前,灰衣男修頃刻化作一位青衣女修,手執一柄白色骨劍,隻見劍花輕挽,一人化雙影,無所畏懼地沖向那漫天紅線,身法之快猶如一串幻影——
絕技:孤影化雙
“轟!”
“轟!”
一化二,二化無,由數萬柄骨劍幻化組成的殺戮之音如潮水般湧來,刺眼的白光在血色絲網中不斷穿插,發出陣陣轟鳴,那劍勢之大幾乎就要破網而出。
血衣老者雖有靈氣護體,但也被這驚天劍勢的威力吓到,再加上他之前為了追蹤山林小子,本就損耗不少靈力,眼下見對手并非練氣而是同階修士扮豬吃虎,心下不由生了打退堂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