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裕珩和周玉書各自在黑袍下戴了一副惡鬼面具,與坊市内來往的路人們幾乎沒有差别,完美融入其中。
走在最前面領路的是程裕珩,他并非第一次來雲夢鬼市,數十年間此地雖小有變化,但大緻方向還是對的。
很快,兩人來到一家收購行前。
“二位客官,是出售還是收購呢?”一位夥計打扮的年輕人走上前來招呼,修為僅為練氣五層,但在這些築基甚至假丹修士面前仍然是不卑不亢的。
程裕珩扔出一塊玉石般的令牌,上面隻刻了一個字——閻。
那夥計見了此物立馬‘哎喲’起來,小心翼翼地接到手上仔細檢查,不一會兒便堆起笑來,忙道:“沒成想竟是貴客來了,我說今日這枝頭上怎麼這麼多喜鵲在叫。”
話語落下,那夥計喊來一位侍女,令她帶他們二人去往内室。
周玉書側目看了身旁大師兄一眼,見他并未吭聲,便老實地閉了嘴。
在侍女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一間客房,裡面空無一人。
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一陣藍光亮起,房間内卻是多了位黃衫女子,築基中期修為,明眸皓齒,膚白勝雪,略顯圓潤的鵝蛋臉上滿是笑意。
“銀花娘娘已經許久不見客了,不知二者前來是為何事?”
程裕珩褪下鬼臉面具,朝對方欠身行禮,将求符之事如實告知。
“原來是為這個,”黃衫女子唇角略微勾起,說出口的話卻令人不太滿意了,“可惜了,銀花娘娘此前為沖擊元嬰,已經閉關不見客了。”
聞言,程裕珩的眸光黯淡了下來,忽地又聽聞那女子笑語盈盈地繼續開口。
“但若是你們能拿出娘娘感興趣的東西,倒也不是不行。”
“姑娘的意思是?”這次說話的是周玉書,他同樣褪下了面具,露出一張極其和善親切的笑臉。
“你猜?”黃衫女子語氣裡帶上了幾分狡黠,讓人分不出是認真的還是玩笑話。
“……姑娘見笑了。”周玉書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自然。
而此時,久久未曾開口的程裕珩忽然說了一句話。
“不知道銀花娘娘對‘滌塵丹’可感興趣?”
“……滌塵丹?”那黃衫女子先是一愣,随即轉了轉眼珠子,并未直接答複他,“你們先等着吧,我很快回來。”
待那女子離開後,周玉書才腆着臉地問向程裕珩,“大師兄,那滌塵丹是何物?”
“……”程裕珩也不知道那是何物,這是王語的原話,他隻是當了個傳話工具人。
與此同時,洞天福地内的王語正在廳内飲茶,桌案上的茶是王語特制出來的茶葉,她看似和嚴朵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天,可心思卻都落在了外面的程裕珩身上。
這滌塵丹自然是王語從異界魔修那得到的高級丹藥之一,用一個外表樸素的白色瓷瓶裝着,可内裡卻并不簡單,光是打開這麼聞着都能感受到其中富含的精粹生命力。
王語堅信此物的價值遠遠大于中級斂氣符,可眼下她也顧不上這許多,盡早解決掉心頭大患才是她的首要任務。
元嬰丹藥很珍貴?那也得有元嬰的命才行啊!
不多時,那黃衫女子再次出現,态度比之前明顯好了太多。
“銀花娘娘說,她同意了,一枚滌塵丹換十張中級斂氣符,剩餘五張讓你們半個月後來取。”話音落下的同時,黃衫女子取出一塊置物的木盤,意思是讓他們将之前許諾的丹藥放上去。
周玉書下意識看向大師兄,卻見他好似發呆一般愣在原地,就在周玉書猶豫要不要開口時,程裕珩終于有了動作,他取出一個玉盒出來,放在木盤之上。
黃衫女子輕笑着掂了掂重量,空着的另一隻手一揮,三塊刻有‘閻’字的玉牌落在程裕珩身前,并落下幾句話:
“這是額外給你的,銀花娘娘對滌塵丹很感興趣,若是之後還有類似的寶物,盡管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