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她神識有所感應，有一縷稀薄的靈氣從上雙鎮東南角的一處院落中閃過。

——存仁堂

看清楚這間醫館牌匾上的名稱後，王語不緊不慢地收回神識探查，閉目思索起接下來的打算。

這月離界看似隻是凡界，但如她這般的異界之人遺留至此卻并非個例，加之此界又有所謂‘靈能者’傳聞，王語可不敢賭這月離界内沒有可以壓制修仙者的勢力。

安全起見，王語決定先讓傀儡前去探查一二。

與此同時，存仁堂的内堂之中，焦勘收好聖藥，剛一轉身就看到圓桌旁坐着一人，頓時被驚吓到。

“你是何人？！”

王語沒有回應他，而是單手一指，将此人控在原地，把暗格内的靈藥拿到手上。

蓋子打開，那股稀薄至極的靈氣便四散開來，王語确定此物便是之前靈氣波動的來源。

焦勘滿頭大汗，心知自己大概是遇到了非凡之人，他顫顫巍巍地道：“閣下究竟意欲何為？此乃是玉清宮聖藥……”

“玉清宮？”王語默默記下這個名字，取出一枚黑色圓珠，朝面前的醫師微微一笑。

不多時，王語從存仁堂離開。

攝魂珠她自然是沒用的，王語取出此物主要是威懾對方，若是死人也便算了，那人是醫館藥師，又掌握着所謂的‘聖藥’，強行使用攝魂珠會令其元神受損，以緻于失去靈智，她是來打探消息的，不是來惹事的。

而且她已在對方元神中種下印記，對此番經曆也做了幻境處理，抹去了王語存在的痕迹，除非此人遭遇結丹強者強行破印，但這個可能性很低。

回到客棧内，王語整理起之前所獲得的消息。

據那藥師所說，此物名為化清丹，是玉清宮内的聖藥，上雙鎮的吳縣令借他在永極府的人脈，曆經無數曲折才獲得的一枚，價錢異常昂貴。

玉清宮位于永極府的天台山，其觀長正是千葉國的國師，傳聞有翻江倒海之力，頗受國主重視。

玉清宮……

王語決定上門看看，當即找了家去往永極府的武行镖師，約定好三日後随一支商隊同行。

……

半月後，扶風鎮。

“大哥哥，你真厲害，可以倒着騎驢。”

忽然，耳旁多了道女聲，王語扭頭看去，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多了輛馬車，而朝她開口說話的是個小姑娘，五官秀氣，眼眸清亮，唯一不足是皮膚有些青黃，像得了某種病症。

“婉兒，迎面吹風小心着涼，”車上說話的另一人是位農婦打扮的婦人，衣衫雖然樸素，外貌也盡顯歲月殘酷，但說話卻慢條斯理的，極有教養地朝王語緻歉道，“小兄弟莫怪，是我們打擾了。”

小姑娘朝婦人怯怯地喊了聲‘奶娘’，将身體縮到窗簾身後，可餘光卻仍悄悄打量着王語的驢子。

“無妨，小事爾。”王語微笑搖了搖頭。

扶風鎮距離永極府不遠，半日便能抵達，商隊為了趕在日落前抵達永極府，一路上除了給牲畜喂食水，幾乎不做停歇。

而每次喂水王語都能看到那小姑娘眼巴巴地站在一旁，背後甚至還抓了一把草料，想喂又不太敢的模樣。

“不喂嗎？”王語笑着問她。

“它不吃……”小姑娘細聲細語地搖頭。

“吃的，你喂。”話畢，王語回頭看了毛驢一眼。

“……”毛驢往前走了一步，低頭将女孩手中的草料叼走，默默咽下。

小姑娘頓時笑了起來，雙眼彎成一道月牙。

太陽漸漸西下，這支商隊順利抵達了永極府。

在分别之際，王語注意到那小姑娘還在舍不得毛驢，好笑的同時又覺得有趣，想了想，緩步走到她面前，将一張折成愛心的黃符紙遞給她。

“這是什麼？”小姑娘不解。

“一個祝福，将此物随身收好，你的病很快就會好了。”王語眯着眼笑道。

“大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小姑娘聞言擡頭，卻見前方已沒了一人一驢的蹤迹，若非她手中仍捏着黃符，還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