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和普通修真者唯一的區别是修煉所用之氣不同。魔修也是人肉做的,怎麼可能感受不到痛。但随着魔氣的使用越來越多,修真者會逐漸暴躁無法控制自己,直到最後理性全無。”
老黃和陳系的說法一緻,但朝天直覺事情有些不對。她剛到山門時,金衣男雖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卻言辭清晰,但在和她交手後卻隻知攻擊。這前後異常的行為和她之前所見一貫以殺人取樂的魔修行為不一緻。
朝天咽下心中的疑惑,雖然魔修出現在天衍宗山門絕非小事,但對她來說目前更重要的确認聚寶彙的信息。
“我今日肯定是無法參加聚寶彙了。能有方法讓我接觸到聚寶彙的管事嗎?”朝天晃了晃手中的請柬。
“你當我萬能的啊!這張請柬我都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拿到。”老黃一聽,一改剛才的憤怒無語地望着朝天碎碎念道,“宗内的東西我是幾乎都能搞到,但宗外我都多少年沒出去了。話說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想去聚寶彙?”
朝天假裝沒有聽見,微笑道:“那退錢吧。預付的兩顆丹藥從之後的飛刀費用中扣除。”說完把請柬朝老黃一推。
老黃瞪大眼睛:“是你自己沒趕上,這可不能退貨。”
“你當初可是說這張請柬保證能讓我見到聚寶彙的管事的。我今日見不着,自然可以退。”
“這張請柬不會作廢的。你這次沒去,五年之後再去也能用。”老黃越說越小聲,斜着眼偷瞄朝天。見她不悅地抿着嘴,他慌忙地補充道:“我想想辦法,你别扣下我的丹藥。”
老黃皺着眉想了半天,猶豫半晌拿出一塊木質的銘牌:“我之前有一朋友是摘星閣頂級會友,這牌子是他給我的,說是到摘星閣分号拿這牌子就是上賓。你可以試一試。”
朝天接過木牌,是很常見的桐木材質,中央鑿刻着“摘星樓”三個大字。因今日被魔修攻擊錯過聚寶彙,朝天本已打算之後直接去摘星閣探探情況。沒想到随便詐詐老黃竟然還能獲得這意外之喜,老黃還真是不可小觑。
不過也是,表面僅煉氣修為卻精通鍛造隐居坎青峰至少十年不被宗門發現,老黃的身份必定不會簡單。好在老黃極度缺錢,而她最不缺的就是錢,兩人各取所需,倒是相安無事。
朝天心滿意足地收下了木牌,和老黃讨教了下築基期後的真氣使用方法後,便起身回自己的院落。
快到院落時,朝天看見一個挺拔如松的身影朝她揮舞着手臂快步向她走來。
“你為何會去山門?那魔修傷到你了嗎?”指節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抓住她的手臂兩側,少年眉目含星寫滿了焦急與擔憂。
“因為我想去聚寶彙。受傷了。”朝天拍拍他的手肘示意他放開,“能放開我了嗎?”
“抱歉。”少年觸電般放開了她。
白天行,六歲煉氣、十歲築基,天衍宗第一天才,掌門之子。如今年僅十六便到築基巅峰,加上劍術高超,是所有青州劍修豔羨的對象。
作為白天行的青梅竹馬,朝天沒少被拿出來比較。同為十六歲,她的修行道路卻頗為困難。修煉天賦極差,靠着無數丹藥勉強晉升築基期。然而受身體素質所限,體内靈氣存儲遠不如一般修者。十多歲的築基前期,放在外面算普通,但這身修為卻是個花架子。
當年她被撿回來時,宗門長老暗暗歎氣,隻覺得她浪費了太上長老的血脈。但看在太上長老的面子上,掌門讓獨子白天行多接觸朝天,就是希望她能在環境的驅使下努力修煉。
“我接到周師叔傳訊說你在山門處被攻擊了,讓我立刻帶你去見太上長老。”白天行怕她溜走,扯着她的衣角解釋道。看着她臉色蒼白,又擔心道,“你的傷怎麼樣,我這兒有生機丹。”
見白天行一手拿劍一手掏丹藥的慌忙樣子,朝天笑道:“父母留給我多少頂級丹藥你是知道的。我們去見爺爺吧。”
白天行讪讪地收回丹藥,輕輕一躍雙腳落在劍上,朝她伸出手。
朝天笑容不變,手指搭在他的手掌上,借力踩上劍尾。站穩後,雙手虛虛摟住他的腰。白天行背部緊繃,沉聲讓她站穩,便朝坎青峰峰頂飛去。
不到一刻,兩人便到了太上長老宅院門口。平時緊閉的厚重大門如今卻半開着。太上長老修為化神,神識能覆蓋整個坎青峰頂,應是注意到她已到庭院門前,催促她快點進屋。
朝天面上一派輕松,心裡飛速地思考着太上長老讓她過來的理由。
據周如清所說,十一年前,天衍宗修士在埕橫秘境偶遇外出曆練多年身受重傷的朝天父母。夫妻二人隻來得及将朝天托付給同門修士,便因傷勢過重死于秘境之中。朝天本人則在昏迷中被帶回天衍宗。
然而朝天醒後喪失了前五年的記憶,愛子心切的太上長老失望至極,看見她就被勾起喪子之痛。便将她安置到她父母之前所住的院落,交由周如清代為照看。雖一年見不了幾次,好在太上長老在錢财資源方面對她頗為大方,将有市無價的珍寶源源不斷地送到她這裡,并将她父母生前積累的所有珍寶都留給她,在生活方面朝天過得頗為舒心。
不過這也正中朝天心意,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是帶有前世回憶太上長老的孫女,還是侵占這具肉身的一抹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