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行收劍,兩人并肩走入伊城。
和灼霧城相似,走過城門後也有一條主路。大道空空蕩蕩,來往行人屈指可數。隐約能看見周圍建築和路面滿是裂痕,但如今用黃土給填滿了縫隙。而在周圍隐藏在昏暗中的小巷遍布着破碎的石塊瓦片。
兩人沿着主路沒走一會兒便到了伊城主府。城主府倒是不像街邊建築一般破敗,但斑駁的牆面仍顯示出它曾經曆不小的風雨。
看門人應是記得白天行的臉,白天行像他點頭示意,看門人便開門讓兩人進入。
兩人順着門庭通道進入客堂,一築基初期修為的白發老人坐在主坐上翻看着手裡的卷宗。
聽見兩人進來的動靜後,老人擡起頭,溫和的眼神中帶着堅定,“白仙長,想必這位就是就是江仙長了吧?”
白天行點頭,幾個大步走到老人面前,向兩人分别介紹身份。果不其然,眼前之人便是伊城城主。
朝天想起宋主管曾言,伊城城主乃他幼師好友。眼前之人滿頭銀發,臉上布滿皺紋。而宋主管仍是正值壯年的中年男人模樣。
築基期修者壽命通常為一百五十歲。即使是修真者,人到元壽盡頭,都會和凡人一樣身體外貌逐漸衰老。而金丹修者如宋主管,壽命則多為兩百至三百歲。
原來如此。朝天方才明白為何宋主管在伊城遇難時如此着急。
朝天兩人入座後,白天行對城主說道:“伊城主,朝天在灼霧城聽摘星閣的夥計透露,伊城人口失蹤可能是魔修所為。魔修強迫被綁架之人使用魔氣。”
“摘星閣果然消息靈通,竟比我們伊城人先發現此時。”伊城主聞言卻并不驚訝,歎口氣道,“白仙長您去灼霧城時,有失蹤之人的屍體出現在府邸後門。宋兄查驗後,發現死因為魔氣入體經脈破碎。”
挑釁。朝天心中瞬間浮現出這個詞,背後之人是在蔑視前來調查的天衍宗修者。
就在兩人沉默之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朝天擡頭望去,宋主管帶着姬羽眠走在前面,跟着面色難看的四人。想來那四人便是白天行的隊友,其中一人築基,另外三人看不出修為,應是金丹修為。
宋主管見朝天兩人在此,先是面上一喜,而後又皺着眉道:“你怎麼又坐在這裡看卷宗?還穿得這麼少。”說着扶着站起身迎他的主管坐回主位。
白發老人順着他的力道拍了拍他的小臂,“我再怎麼老也是個築基期的修士,不至于這麼脆弱。”
宋主管一臉不贊同:“在寝卧是不能工作嗎?為什麼要在這裡吹風。你這病本就得小心。話說為你看診的那個藥修呢?怎麼最近幾日都沒見他?”
“你們都在為伊城之事奔走,我也不能獨自縮在卧房。留在客堂能第一時間知道你們的情況。”伊城主微笑着道,“張師每旬都會抽出些時間回藥谷處理事務,這幾日恰好不在。”
宋主管将挂在椅背上的絨單取下搭在城主腿上:“你回寝卧我才能安心外出。這次就算了。”
伊城主并未回應,而是微笑地望向剛回來的人道:“請問各位外出可有發現?”
坐在朝天對面的是白天行的隊友一行,一身着藍衣頭發高束于腦後的青年男子一直面色不虞,此時也皺着眉道:“我們去了失蹤的姜小姐家。據說姜小姐昨日傍晚還在,今日丫鬟進房才發現小姐一晚未歸。然而我們調查姜小姐房内并無掙紮痕迹,也沒有下人看見小姐獨自外出或是被人綁走。”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們詢問了城門處值守的士兵,也沒人看見姜家小姐從城門經過。”
宋主管補充道:“我和姬羽眠也未在姜家發現魔修的痕迹。”姬羽眠點頭。
見調查陷入僵局,白天行道:“雖然未能發現魔修蹤迹,但多人失蹤之事為魔修所為的概率乃十之八九。一是城主府後門的棄屍死因為魔氣爆體;二是——”說着望向朝天,“朝天從摘星閣處聽說伊城有魔修綁架修士,強迫修士吸收魔氣。”
朝天聞言,将她在摘星閣所遇之事一一說出,但隐去了和摘星閣閣主傳音之事。
藍衣男子質疑道:“摘星閣分号位于灼霧城,并不在伊城。他們如何能比我們先得知伊城之事。就算他們有特殊渠道獲得信息,又為何會無償向你透露這些信息?”
男子的疑問,朝天同樣有過。她正欲回答,卻聽見白天行道:“能毫無痕迹地将人擄走并讓屍體充滿魔氣,我想不到除了魔修還有什麼其他可能性。摘星閣之事,夥計說了便是說了,朝天不會撒謊。”
藍衣男子勉強将下沉的嘴角拉平:“我沒說她撒謊,隻是摘星閣之事頗為蹊跷,像是在引導我們的調查方向。江師叔修為有限,我們得小心調查。”
白天行淡淡道:“她跟着我,我會保護好她。”
藍衣男子臉上曝出青筋,深吸一口氣道:“江師叔一來,你的心思便全放在她身上。你要全心保護她,這還能專心調查嗎?”
白天行沉下臉,藍衣的情緒激動起來,宋主管急忙上前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