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清”低頭看向朝天,修長的脖頸下是一片模糊的水霧。
朝天繞着它走了一圈,發現這鬼物是立體的。并且随着她的動作還做出了反應。
“你在幹什麼!”“周如清”壓抑着怒氣道。
不得不說模仿的還挺像。三長老本人确實會做出這番動作。朝天心中暗歎。
朝天拔劍斬向鬼物的頭,人影瞬間變成一片水霧消散不見。等了一會兒,見人影沒有再次出現,她這才觀察起周邊環境。
她身處一昏暗狹小的洞穴之内。左側是一片池水,水面時不時翻起波瀾。右側地面逐漸變窄,收縮成勉強能讓兩人并肩而行的狹窄通道。
如此看來,池水應和幽冥湖聯通。她被漩渦卷入後,通過池水來到這個洞穴。但不知為何,并未看見拉扯她的周意。底面的水痕也顯示僅有她一人在此處。
水池邊長滿了散發幽光的野草,為洞穴内提供了光源。離水池越遠,草越稀疏。因此右側通道深處近乎全黑。
在這幽暗的洞穴之中,光靠眼睛隻能勉強看清地上的石塊和野草。但朝天忽然意識到,“周如清”存在之時,周圍昭昭如明日之下。看來是幻境的作用。
隻是,為何會出現這一看就假的幻境?這可比當初在伊城所見的幻境差了許多。
朝天将神識小心探出。雖不像在湖水之中,神識會被漩渦瞬間吞噬,但在探測到離體兩丈左右的位置時,便無法更進一步。并且外放神識時,也消耗地非常迅速。
好在在洞穴内靈氣回複速度與在幽冥池水中同樣迅速,朝天并不擔心體内靈氣耗盡。但這也意味着她并沒有離開秘境。
望着手裡碎成幾塊的木牌,朝天決定先離開這個地方,和白天行彙合。
手中法器的顔色比之前深了不少,是糊了鍋底那般的深棕色,想來白天行應該到了幽冥池附近。
朝天拿出火折子,慢慢地走向通道深處。
通道呈橢圓狀,常有形狀怪異的石塊從岩壁上凸起。用手一摸,薄薄的水層便從石面滑落。地面上也有淺淺的水坑。
這些石道應不是人工鑿刻而成,應是由湖水沖擊形成。并且按洞内的潮濕程度,一兩天前應有水流沖刷過此處。
朝天暗暗記住來時的路線。考慮到周家人的追殺,她并不打算留下任何路标。洞穴内分叉衆多,道路交錯縱橫,但好在她選擇的路線地勢一直上升,應是在逐步靠近出口。
一路上有不少水池,小的如盆口,大的則有兩三間房寬。但與水池大小無關,在靠近某些毫無共同點的水潭時,她總會看見奇形怪狀的幻象,不是隻有頭的太上長老,隻有半邊身子的白天行,就是缺胳膊少腿的天衍宗弟子。
從一開始小心謹慎地用劍試探,到後面看着幻象拔劍就斬,朝天頗有些煩躁。
再次削散一片水霧之後,前方的洞穴竟然出現傳來一道嗚咽聲。朝天飛奔而去,發現抽泣之人竟是周意。
他雙手持劍對着空無一物的石洞亂砍,口中喃喃着一些聽不清的話,瞳孔渙散的樣子應是陷入了幻境。
周意竟然會被粗制濫造的幻象迷惑,這讓朝天頗為疑惑,但這也是一個好時機。朝天當機立斷刺向對方胸腔,一擊順利得手。
周意眼神清明一瞬,看見她的瞬間露出一絲困惑道:“你是誰?”,随後立刻陷入幻境瞳孔無神。隻是他反擊的動作竟能應對上朝天的招式,像是幻境受到了現實的影響。
朝天不由得懷疑,難道他們經曆的幻境并非同一誘因引起的?
幾次對招,她發現周意的應對并不如在森林中那般迅速精準,看來是幻境會根據她的行為作出調整,而後周意再進行反擊。
計上心頭,朝天平劍撥開他的攻擊,而後立劍向前一撩,周意一個大步上前掃劍。而朝天早有預料,提前站在左前側,再次刺中他的腹部。
周意不可置信,捂着肚子後退,眼神瞬間清明。但為時已晚,他腳下一滑,瞬間栽倒進身後的水潭,濺起一大片水花。
朝天緊随其後跳入水潭,周意身受重傷,她可不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将他抓住。
剛入水,朝天便看見他捂着肚子亂蹬着雙腿朝前方遊去。她伸出手正想攻擊,卻發現四周湖水翻騰了起來。一瞬間,湖水便從鑽進她的耳朵鼻孔。
她立刻用靈力逼出侵入的水流,并朝剛才的洞穴遊去。好在距離并不遠,她雙腿用力一蹬便沖到了岸邊。
來不及處理濕漉漉的一副,朝天一把抹掉臉上的水,馬不停蹄地朝洞内深處跑去。如漲水一般,洶湧的湖水在她身後窮追不舍。
看似普通的湖水分出細細的支流探向飛奔的朝天,纏上她的腳踝,冰涼的觸感讓她汗毛豎立。手起刀落,那水柱像失去了神經般的觸手,從她腿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