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一愣,沒想到這兩人竟互相不認識,想來應是如她和童同一般搭夥的。離缁峰和坎青峰一般,弟子數量極少。峰内弟子均鮮少與外人接觸,想來和周家人接觸的可能性并不大。饒是如此,朝天有些懊惱提及追殺之事。
她随口報了自己的身份,便不再多言。
尤曉風聽後倒是面色如常,對朝天的身份完全沒有反應,而是一本正經地說起了秘境變亂。
在她被卷入湖中約半個時辰後,先是地面靈獸開始咆哮,空中鳥獸長嘯着盤旋于空中,所有靈獸都的修為都在一瞬間暴漲。緊接着大部分像是受到指使一般沖向幽冥池,但也有部分靈獸開始攻擊修者。
“有人主動攻擊要去幽冥池的鹘鵝。哪知那靈獸修為竟是金丹期,一怒之下将人打個半死。那人被迫捏碎令牌,卻沒有出現空間波動。”尤曉風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我們這才發現令牌無法使用。有人不信邪非要試試,結果你們也知道。”
“你捏碎令牌了嗎?”姬羽眠冷不丁問道。
“沒有。”朝天面色未變,“我落湖時便沒找見令牌,多半是逃命時弄丢了。”
據兩人所說,她被卷入幽冥池總共一個時辰。其他修者的令牌無法使用應是在落水半個時辰左右,摸約是“魔煞元晶”碎裂之時。如此看來,玉清秘境變亂多半和她腦海中這人脫不了關系。
但為何早在密林内,周意便笃定她無法捏碎令牌退出秘境?
白天行在這之後以晉升金丹的方式離開,想來當時秘境連接天衍宗的通道還未關閉。修者無法離開也是從半個時辰前開始。既然如此,她無法離開便是自己或是她令牌的問題。
朝天清了清嗓子,在心中默問:“靈獸暴亂,參加試煉的修者無法離開是否和你離開洞穴有關?”
周圍一片寂靜,她又重複了幾遍,飄在一旁時隐時現的男子仍未回應。她有些疑惑,難道不能直接通過神識和男子溝通嗎?
她忍不住壓低聲音:“你…”
男子陡然睜開眼睛,無奈地扶額:“我聽得見。”
與此同時周圍兩人也轉過頭疑惑地望向她。
“勞煩等我一會兒。”朝天指向古木上的黑色痕迹,“我上去看看。”說着幾步跳上了樹梢。
“你可真是心大。”男子嘲諷的話語傳來,“神識傳音不是築基前期就該會的嗎?你莫不是沒人教?”
朝天沒理會他的譏諷,一面刮着樹上焦化的黑痕,一面再次問道:“靈獸暴動是否和洞穴中的聚靈陣有關?如何才能離開秘境?”
見她不停地重複着兩個問題,男子長歎一聲,并未正面回答:“與我有關如何,與我無關又如何。”他冷嗤一聲:“你的令牌早在幽冥池内碎裂,如今其餘人捏碎令牌也無法離開不是正好幫你掩蓋?在外面的人來之前,你不如趁此機會多修煉一番,省得在被救之前就被靈獸弄死了。”
男子說完便掐了個訣,然而他的身影隻消失了一瞬,就又出現在了朝天面前。
男人不耐地順了順衣擺,直接閉上眼盤腿坐下,嘴上抱怨着:“你這識海和肉身的連接真是太弱了,簡直像把神識硬裝進一個肉身殼子。”
朝天心中一震,踩着樹幹的腳差點滑倒。
男子又半擡起眼皮補充道:“不過也好,天衍宗的人若是要查你的識海,以你這般微弱的神識連接,也查不出個什麼。”說完便閉上眼背對着她。
朝天按耐住詢問的欲望,三下五除二地刮下黑色焦痕。在确認一旁有她的劍氣之後便跳下樹杆,和兩人會和。
姬羽眠身體微微前傾,一隻腳不自覺地向前邁了一步,但接觸到朝天嚴肅的神情,還是沒有問出聲。
朝天看到了他的動作,但并沒有出聲。識海中男子透露的信息讓她不得不立刻思考,這是她第一次被識破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