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皺着眉不知這人何意,實話實說:“不是一起的。路上碰見,為了安全所以搭夥一起走。”
兩人聽完這才收起靈劍。為首之人面露奇怪的神色,卻沒多做解釋,隻說道:“跟我們走。”
原本興高采烈的衆人也都收斂了表情,排成一列,默默跟在後面,想來都是發現這兩人态度頗為奇怪。
朝天排在隊列稍前的位置,剛好能看見兩人背影,便仔細觀察起來。
那兩人身着宗門普通練功服,看不出是哪一峰弟子。衣服頗為整潔,隻有鞋略微破損還沾了些泥土。看樣子是有時間換洗衣服,但沒有換鞋。兩人應不是主峰核心弟子,卻對朝天一行并不客氣,态度着實奇怪。
“敢問兩位是哪峰弟子?”前日幫助朝天的男子揚起笑容,試圖和這兩人搞好關系。
兩人中個子稍高的修者一愣,明顯是沒想到會被問這種問題。
這不由讓朝天頗為疑惑。玉清秘境試煉乃天衍宗内部活動,絕不可能讓其他宗派之人參與。因此,路遇想要結交之人,多半都會詢問對方所屬的主峰。另外一人的神情掩飾的更好,但也能看出對此問題的不适。想到此處,朝天悄悄摸上靈劍。
令她奇怪的是,這兩人最終還是回答了問題。但令人驚訝的是,這兩人竟來自兩個不同的相隔甚遠的主峰。這兩人一路上也沒有任何溝通,但配合熟練卻默契不足,像是臨時拼湊起來的搭檔。
朝天思考良久仍未得出結論,轉而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林中樹木不如幽冥池外密林那般直直向上,遮天蔽日,但樹幹粗壯,上面布滿奇藝的紋路。枝葉更為翠綠,陽光透過縫隙。樹木間隙,奇花異草争奇鬥豔,散發着淡淡的幽香。藤蔓類靈植入蛇一般,沿着樹木攀爬,閃爍着微微的靈光。
若密林陰森詭谲,那宵光林海則像是上仙隐居的仙林。
是的,與他們一路走來的環境不同,此地絕無宵光林海之外的第二種可能。想來當時出聲詢問宵光林海位置隻是那人想打個圓場說明大家沒有惡意,若這兩人說“此地便是宵光林海”事情便結了,誰知他們不按常理出牌,竟要帶所有人去什麼地方。這下便騎虎難下了。
若是兩隻靈獸,大家都一起上宰了它們,隻是這是兩個意圖不明的人修,團隊立刻碎成沙。
天衍宗财大氣粗,統一配發的靈劍雖不是上品,但也能認主。這兩人的劍均有天衍宗标識,也有靈光,想來确實是天衍宗内部修士。朝天不想當出頭鳥,便也跟着一起走。
“到了!”話音剛落,眼前便豁然開朗,映入眼前是一大片聚集着不少人的空地。
從邊緣看去,空地中長着稀疏的雜草,中間還有不少剩了半節的木樁,還有微不可聞的焦味。看來這裡不久前發生了火災,燒掉了大部分靈植,後面索性将剩餘的樹木砍掉,留下一片空地。
人群熙熙攘攘,混亂中竟然帶着點兒秩序。
帶路的兩人到這裡之後神情立刻放松,将朝天一行帶到一個小草棚前面:“師兄,這些人是從北邊新來的,麻煩給他們講講規矩。”說完沖大家點點頭,笑着擠入人群之中。
規矩?玉清秘境之中的規則早在入境之前便告知所有參與者,什麼時候又定了新的規矩?朝天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草棚略矮,她稍稍走進便看見一個年紀稍大、留着半截胡子的男修坐在其中。他讓衆人半圍着小小的草棚,清了清嗓子講起了所謂的規矩。
四日前,玉清秘境之内發生獸亂,大批靈獸境界暴漲,更有部分跨越築基晉升金丹。雖大部分靈獸均向東北方向幽冥池一動,但仍有部分靈獸肆意攻擊人類。與此同時,倉皇逃命的修者發現捏碎秘境玉牌無法離開秘境。
由于秘境試煉剩餘的開放時日不多,多數修者都前往資源豐富的宵光林海,林海之中的修者便自發組成小隊共同抵禦獸潮。
“然而靈獸數量過多,普通修者難以抵抗。這時高明師兄成功晉升金丹,帶領大家擊退了獸潮。”半截胡子男高聲道。
“乾峰的高鳴?”朝天和姬羽眠面面相觑,并未聽說過此人,但小隊中另一人低低叫道,看來這人在宗内也是有些名氣。
這時,一名手抱中間的女子走了過來,不屑道:“高明晉升金丹後确實擊殺不少靈獸,但抵禦獸潮并非他帶領。他修為雖高,卻不是你們在這兒肆意占山頭的理由!”
女子臉上寫滿了憤怒,周圍也隐隐有人投來不善的目光。
胡子男修為雖低,僅有築基初期,卻反唇相譏:“若不是師兄擊敗那金丹妖獸,你們還能活到現在?指揮大家修建駐地也好,定制巡邏計劃也好,哪樣不是有用的?”
女子漲紅臉:“這些舉措乃大家共同提議,你怎麼都推到高明身上。更何況獸潮已經結束兩天,他高明仍然指揮人幫他煮茶煉丹,這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