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捂住耳朵看向兩獸。原本和公獸旗鼓相當的高明,此刻滿身狼狽。他左手托着右手手腕,但劍刃仍然不停顫抖,顯示已經到了極限。
被他拖住的母獸已然發現幼獸的氣息消失,這顯然是眼前修士阻攔它的原因。母獸的吼叫聲愈加憤怒。
半空中寒光一閃,母獸的巨爪毫不留情地扇向高明。高明面部皺成一團,雙手撐着靈劍形成的靈氣光幕被瞬間擊碎,控制不住身體飛到公獸身邊。
與此同時,母獸呲着牙猛地一躍,踩着岩壁上突出的石頭,三兩下便要沖到那人倒地的地方。
“啊——”不少修士忍不住尖叫起來,更有甚者雙眼一翻向後暈倒。
朝天心急如焚,可終究還是來不及阻攔它。她屏住呼吸,那母獸在岩壁側方來回尋找,仍未發現幼獸的蹤迹,暗暗松了口氣。緊接着,妖虎目光鎖定朝天,便毫不猶豫地朝着她所在之處猛沖過來。
朝天見狀,深知此刻已避無可避,隻能咬着牙被迫迎上。
這母獸的攻擊方式和公獸大相徑庭,它的攻擊頻率明顯更高。攻勢如同疾風驟雨般連接不斷,朝天應接不暇,隻能雙手并用,拼盡全力去抵抗那來自兩側的迅猛攻擊。
母獸身上環繞着的火焰雖不如公獸猛烈,但即便它還未曾釋放火焰來攻擊,僅僅隻是靠近一些,就能讓人清晰地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灼熱氣息,仿佛要将周圍的一切都炙烤熔化。
朝天身上法衣的防禦能力完全不足以抵抗這妖獸散發的高溫,無奈之下,她趕忙運轉體内的靈氣,将之均勻地覆在皮膚表面,這才稍稍緩解了那令人不适的灼熱之感。
此刻,虎妖那銅鈴般大的眼睛近在咫尺,閃爍着耀眼的金光。那瞳孔之中的憤怒清晰可見,猶如燃燒着兩團憤怒的火苗。它死死地盯着朝天,那仿若人類心緒的憤怒,竟讓她有種在和人類對戰之感。
這不是她的世界。
一股莫名的憤怒在她心中噴湧而出,滔滔不絕。随着力量的節節攀升,她的手臂肌肉緊繃,青筋暴起,猛地将虎獸推開。一人一獸懸于半空,大戰一觸即發。
虎獸的攻擊迅猛而淩厲,讓朝天隻能勉強招架。然而,随着交鋒的持續,噴薄而出的靈氣帶動着她出手愈發狠戾。雖然她的身上早已布滿傷痕,但虎獸的身軀之上也留下不少劍痕。
朝天飛身躍起躲過它的攻擊,正準備還擊之時,一道細小的靈氣被送到她耳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岩壁左側,陣法。”随後便瞬間消失。
朝天側頭一瞥,童同所言之處幾個毛茸茸的腦袋探出,然後立刻縮回石塊後方。短短一眼,朝天便明白他們的意圖。
她收回攻擊招式改為防守,順着虎獸的力道飛向岩壁右側,試圖引導它進入童同他們布置好的陣法之中。
可這妖獸頗為精明,對朝天不正常的舉動充滿警惕,隻在岩壁外側攻擊,絲毫沒有踏入陣法範圍。
幸好童同采用傳音入密的方式。以這虎獸的靈智,若真聽見了他們的傳音,肯定是不會踏入陣法一步的。朝天心思一動,瞬間計上心頭。
她故意露出破綻,佯裝不敵,一步一步将虎獸引向陣法的邊緣。虎獸似乎有所察覺,腳步遲疑。朝天見此一邊抵抗,一邊假裝尋找尋找幼獸。妖虎怒吼一聲,猛地沖進被掩藏在岩壁之下的陣法,但也将朝天轟進陣法之中。
被迫踏入陣法的瞬間,朝天忽感一陣劇痛從識海深處蔓延開來,仿佛有雙無形的大手在撕扯着她的生命本源。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然而此刻容不得半點猶豫。陣内,獸吼聲震耳欲聾,它瘋狂地沖撞着陣内的禁制,每次撞擊都讓陣法閃爍起刺目的光芒。
朝天不敢有絲毫懈怠,強忍着疼痛,瞅準一個間隙,如鬼魅般閃出陣外,手中的靈劍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寒光,向着陣内的虎獸展開攻擊。
陣法位于山壁中一小塊平整的縫隙上,形狀并不規則,面積約六疊大。陣法雖不大,卻恰好能将虎獸籠罩其間,并且承受攻擊無法躲避。
分散在陣外的弟子手中的法器散發出各式各樣的光芒,攻擊如疾風驟雨一般傾倒在它身上。虎獸身上滿是傷痕,但仍然兇悍無比。
随着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它竟硬生生地強行震碎了那陣法。它從廢墟中踏出,步履沉重。它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雙眼卻惡狠狠地鎖定着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