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盡手段逼我向你低頭,大張旗鼓的讓所有人都孤立我,要我隻能依附于你。”
“等一下,什麼綁架??”
蘇以安斜靠在副駕的椅子上,越說聲音越小,到後面謝不辭幾乎一個字也聽不清。
而謝不辭開口問了以後,蘇以安隻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就什麼都不再說。
“回家吧。”
蘇以安把旁邊開了一點縫隙的車窗關上,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裹緊了些,還示意謝不辭把他那邊的窗戶也關了。
謝不辭很清楚能聽到這兩句是因為蘇以安喝了酒,因為平時他對所有人都防備心很重,幾乎很少跟人提及有關自己的任何事情。
現在無論謝不辭怎麼問,他都不會再開口,等一會把人送回家,他還是極有可能像以前一樣,說話句句帶刺。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不選沈伊嗎。”
現在路上沒那麼多的車,連紅燈的時間都變短了。
謝不辭沒敢再往快了開,生怕蘇以安再有什麼出格行為。
“跟沈伊有什麼關系?圈裡規矩,不玩老實人。”
在國外的時候,蘇以安覺得很難還上人情,就沒怎麼接受沈伊的幫助。
知道對方人很好,然後他主動掐斷了所有暧昧的苗頭,但沈伊這人死心眼,明裡暗裡的拒絕都沒什麼實質性效果。
所以蘇以安才整出之前拿沈伊的錢買孤兒院這一出。
事後也找過朋友在實驗上把買筆錢變相的還了回去。
謝不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對不起。”
無論因為什麼,謝不辭都覺得他該給蘇以安道這個歉。
不管當年蘇以安是被誰以什麼原因綁架,都一定跟他有關系,雖然他本人不知道,但按當時沒有人敢在學校正面跟他起沖突的地位來看,也不存在污蔑的可能性。
沒記錯的話,那會他爸公司的業績正好是近十年來的巅峰。
所以想巴結他的人太多,連查都不好查。
一直到車開進小區,都沒人再開口。
謝不辭沒法确定蘇以安在他進宴會廳之前到底喝了多少酒,于是把車停好以後,他本想繞到副駕去扶蘇以安一把,但蘇以安早就已經進了單元門,沒有一點要等他的意思。
這個季節的晚上已經很冷了,風一吹腦子瞬間就清醒了許多。
酒醒得差不多以後,顧及到現在他倆還有鄰裡關系,在電梯上樓的那一小段時間裡,蘇以安也難得願意跟謝不辭維持一下表面和諧。
電梯門打開,兩人并肩走進走廊。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好歹也是我送你回來的。”
“你自己上趕着,我還得感恩戴德呗?”
嗯,這就對勁多了。
蘇以安跟他說話就應該是現在這樣,沒一個字是他愛聽的,也沒一句是不帶火藥味的。
他倆似乎不太适合煽情,也都不喜歡那樣沉重的氣氛,好像一見面就掐架,三句話以内其中一個肯定急眼才是他們正常的相處方式。
見蘇以安開了門走進去以後就立馬要把他關在外面,謝不辭眼疾手快的扒住門縫:“哎哎哎,剛開玩笑的。”
“我就進去給你燒點熱水喝,我保證完事立馬就走。”
“誰用你。”
謝不辭扒着門框,擠進來半個身子,大有你不放我進去我也能擠進來的架勢。
覺得拼力氣自己肯定拼不過,蘇以安也懶得跟他在門口耗着,就松了握着門把手的手,轉身開了屋裡的燈。
謝不辭一進門就看見了擺在陽台上的畫架子。
上面有張似乎還沒完全完成的油畫。
畫中的人眼睛被黑布蒙住,頭發淩亂,胸前纏着繃帶,衣服破破爛爛的挂在身上,各處的皮膚還帶着大片大片觸目驚心的痕迹。
畫布上的背景隻有成排的垃圾桶。
似乎是個暴雨夜,人躺在垃圾桶旁邊,像個被随意丢棄的破布娃娃,手邊放着一束顔色豔麗的紅玫瑰。
花瓣被暴雨沖掉了許多,散在垃圾桶旁邊的地上。
蘇以安從冰箱裡又拿出幾瓶高度酒,随後開了瓶放在桌子上,注意到身後謝不辭盯着畫闆看了許久,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好看麼,寫實的。”
他沒看謝不辭是什麼反應,自顧自扯下領帶回卧室換了身衣服出來。
“自己一個人喝多沒意思,我跟兩瓶。”
蘇以安一開門,就見他剛拿出來放客廳桌子上的酒空了兩瓶。
“你他媽有病啊,你喝完了我喝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