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午吃飯了沒?”
問完了毯子裡有動靜,不過隔了有一會才回他:“沒有。”
“早上我走了開始睡的?”
蘇以安還是沒從被子裡出來,就像接收消息有大延遲一般,隔了好幾秒被子裡才傳出了一聲嗯。
所以,是睡了一整天,連帶着現在被吵醒這麼多次也還是不願意起來。
這根本不正常,晚上又不是沒睡,怎麼可能困到這份上?
“起來我帶你吃個飯,然後回卧室睡。”
沒得到回應謝不辭直接把人撈起來。
然後蘇以安就跟雪團剛到他家那會一樣,怎麼擺弄都配合,但就像個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一樣,整個人扒在謝不辭身上。
“不想吃,我真沒病,雪團不跟你走你就在客廳睡。”
謝不辭沒說話。
如果能确定身體上真的沒什麼疾病的話,那厭食嗜睡這種症狀就更像是……抑郁症?
謝不辭覺得按最近堆在蘇以安面前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來看,抑郁好像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跟雪團商量了半天不會帶走他,才先把他送進了卧室。
但謝不辭連門都沒關,轉身準備出去把老婆帶進來,還沒走兩步,就又聽見了雪團的哭聲。
……兩個祖宗。
他都不敢想以後家裡供兩個,一天天的得多熱鬧。
根本沒心思想有的沒的,因為都哄不過來。
把蘇以安也帶回卧室,謝不辭還特意幫他把被子給蓋嚴實了,把雪團哄好,才輕輕關上卧室門,在客廳撥了沈伊的号碼。
也不是專門為了質問,他就是單純認為,天都完全黑了,搖個靠譜的醫生過來總好過帶着不太願意配合的老婆孩子一塊去醫院。
沈伊那邊接了電話還沒開口,謝不辭立馬搶先:“來一趟蘇以安家,1501,現在,動作快點,他生病呢。”
說完就挂了電話,連沈伊多問一句的機會都沒給。
謝不辭知道他們沒發訂婚宴的請柬,也知道能拖住不定訂婚宴都時間多半是沈伊給求的情,但這并不影響他倆是情敵,他倆站對立面。
對情敵當然沒有好臉色了。
沈伊過來得風風火火的,估計以為不是什麼小病小痛,一路跑過來敲門的時候氣都沒喘勻。
“人呢?什麼病?”
他見是謝不辭開門,先是皺了皺眉,語氣裡的焦急也毫不掩飾。
“屋裡睡覺呢,睡了一天,沒吃飯也叫不起來,不愛說話,我覺得有點像抑郁。”
“他爸是白血病去世的,這病遺傳,沒摸出發燒,但沒讓他去看看一直都不太安心。”
這白血病始終都是謝不辭心裡的一根刺,包括最開始蘇以安揣小紙條說生重病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也是這個。
因為白血病這東西,發病以後治愈率看起來實在可憐。
“他以前喝大酒不會睡一整天嗎?”
以前?以前他倆湊在一起就是耍心眼子幹架,問這話謝不辭根本就沒法接。
“不像全是因為喝酒,又不是奔着喝死了去的,不至于被吵醒了連話懶得說吧?”
而且雪團可是蘇以安生的孩子,孩子在他面前哭他不太可能無動于衷。
再說了,謝不辭這型号的,在他眼裡能是什麼好玩意啊,他倆湊在一起,除了那點子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沒什麼交集。
他不該對謝不辭沒有防備心,至少,在身體條件不太允許照顧孩子的情況下,不願意見謝不辭才情理之中。
“我不是講過了嗎,他對酒有一種特殊心理,喝起來幾乎不會顧忌身體有沒有極限,再這樣下去遲早喝出問題。”
沈伊一邊說一邊推開卧室門。
卧室裡隻開了一盞昏黃的床頭燈,窗簾也是拉着的,剛從外面走進來,眼睛還沒完全适應黑暗,沈伊除了蘇以安露在外面的半張臉和躺在旁邊的雪團什麼都看不清。
他跟謝不辭一樣,先伸手試了試蘇以安額頭的溫度,見确實正常才搭上手腕處的脈搏。
“呦,博士生還會中醫把脈呢?”
沈伊回過頭白了他一眼:“你叫的上名字的我都會。”
“你快别裝了,看出啥來了快講講。”
兩隻手的脈都搭過了以後,沈伊把蘇以安的手都輕輕塞回被子裡。
“沒感覺到有什麼明顯的病,覺得是白血病的話,不驗血也沒法确診,要真像你說的那樣,是抑郁一類的心理疾病……”
“那隻要他脫離這個城市,順帶再躲你這麼個陰魂不散的東西遠點,沒什麼好不了的。”
以前沈伊罵他還知道隐晦一點搞指桑罵槐那一套,現在直接開始指名道姓。
謝不辭哪能受得了這種委屈,回怼得也毫不客氣:“他在A國跟着你也沒見過得有多好,你要不整逼婚這一套能出這種事嗎。”
“什麼叫我逼婚,整個富人圈你能找得出幾個比我更适合結婚的?”
這句還沒來得及反駁,床上另一側的枕頭就從沈伊和謝不辭兩人中間穿過,砸到了身後的櫃子上。
“你倆滾出去吵。”